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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小政看向子楚:「阿父,你居然也會狩獵?你拉得開弓嗎?」
子楚:「?」你這個不孝子,是不是想挨揍?
秦王柱護住嬴小政,道:「你阿父還是能拉得開弓的。」
嬴小政揉了揉臉,露出敬仰的神情,拉長音調道:「阿父好厲害!」
子楚:「……」你這個不孝子!是不是想挨揍!
逗完阿父後,嬴小政換上了適合自己的弓箭,騎上駿馬開開心心狩獵去了。
他師從廉頗李牧,無論是騎馬還是射箭,在同齡人中都算是佼佼者。禁苑的獵物都是放養的,較為溫順,他給舅父舅母狩獵幾隻兔子回去應該問題不大。
嬴小政本是這麼想的,但出發後,這就由不得他了。
他很快被不認識的堂兄弟們團團圍住,堂兄弟們親熱的模樣,好像他們有多熟悉似的。
嬴小政心中愣了許久,才想起他還有這麼多堂兄弟。
夢境中的自己在秦昭襄王崩逝後才啟程回秦國,回到秦國只三四年就繼位成為秦王,幾乎沒有和同齡堂兄弟相處的機會。
他回秦國後先閉門學習秦國語言、文字和禮儀,還未出師便成了秦太子,不可能與其他宗室太親近。
之後三年,他幾乎日日閉門苦讀,希望早日成為一個合格的秦太子。
但他還未完全掌握該學的知識能力,君父就崩逝了,他懵懵懂懂地坐上了秦王的位置。
當了秦王,他就更不可能與堂兄弟們相處了。
這一世他雖然提前回到了秦國,但因為他年幼,再加上他與阿父回秦國搶了其他大父兒子孫子的位置,所以曾大父並未將同齡宗室介紹給他認識。
嬴小政猜測,這可能還有曾大父忌憚舅父的緣故。
當曾大父發現自己的心智遠超同齡人之後,就開始全力培養自己,那些與自己根本玩不到一起去的堂兄弟,就更不需要接觸了。
說來秦國因為秦公子不立功都為白身,所以兄弟之間感情本就較為淡薄,看彼此都是競爭對手,用不著提前聯繫感情。
秦王柱也沒打算讓嬴小政「結識」堂兄弟,不過也沒有像秦昭襄王那樣刻意將嬴小政與秦國宗室隔離。
他相信嬴小政已經長大了,能夠分辨是非,選擇願意結交的人。
嬴小政頭疼極了。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好歹讓他背一背堂兄們的名字。現在他看著一群陌生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狩獵,恐怕沒得玩了。
嬴小政打起精神,應付堂兄們的輪番示好和試探。
秦王柱未出孝期,沒有參與狩獵。子楚陪他坐在大帳篷內,等候狩獵勇士們的消息。
「沒有向政兒介紹他堂兄們的名字,政兒與他們相處,會不會有些困難?」子楚擔憂道,「雖說是磨礪,好像有些過了。」
秦王柱笑道:「不告訴才好。政兒做什麼事都遊刃有餘,若不給他一些驚喜,就起不到磨礪的作用。」
子楚道:「若是政兒沒做好……」
秦王柱打斷道:「你對政兒要求太高了。政兒不過垂髫,做不到完美才正常。」
子楚苦笑:「我只是擔心政兒事後向朱襄抱怨,朱襄又要來找我吵。」
秦王柱道:「朱襄吵你幾句,又不會傷到你什麼。你和他吵唄。」
子楚:「……」他懷疑君父想看他笑話,比如再看到朱襄追著他砍一次。
「君上不用擔心,政兒跟著朱襄行走世間幾年,各色的人見得多了,知道怎麼與陌生人相處。」藺贄微笑道,「只是政兒可能無法好好享受狩獵了。」
秦王柱跟著笑道:「他還小,狩獵的機會多得是。藺卿,你為何不去狩獵?」
藺贄嚴肅道;「我崇尚自然,不忍殺生。」
秦王柱無奈道:「說真話。」
藺贄臉色一松:「懶得去。」
秦王柱扶額,然後轉頭對子楚道:「你要好好約束藺卿的性情!」
子楚:「……」我又不是他長輩,我怎麼約束他?君父你是秦王都約束不了他!
子楚嘆氣:「是,我一定。」
他們正聊著,突然一個侍衛急匆匆進入大帳,跪地報告道:「公子政遇刺,刺客已伏誅!」
秦王柱大怒:「什麼!政兒可有受傷!」
子楚和帳中其他沒去參加狩獵的卿大夫也都急得站了起來。
侍衛道:「公子政沒有受傷。」
他停頓了一下,雖然秦王沒問,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報告給秦王:「是公子政親手將刺客擒拿。」
嬴小政他伯父阿父大父皆露出了一個呆若木雞的表情。
……
嬴小政被一群堂兄簇擁著向小樹林走去。
他東看看西看看,嘆氣道:「堂兄,你們隨著我,可能獵不到獵物。」
堂兄們皆說自己此次來就是想認識嬴小政,不想狩獵。
嬴小政在心裡咆哮,但是我想啊!我和舅父說了,一定要給他獵到兔子!我要是獵不到,舅父一定會嘲笑我!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在河邊先用膳?」
待吃飽之後,就找藉口離開!
能和這群人一起吃頓飯,他已經夠給面子了!
嬴小政突然有點羨慕夢境中的自己,回去不久就是秦太子,很快就變成秦王,根本不需要應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