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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呢?你們不是一塊兒回家過年嗎?她沒跟你一起回來?」
不得不說,蕭衍問的話,直指人心。
林嬌嬌在外面適應了一會兒,再進來時,正好看見表情木訥的陳湖海,眼淚奪眶而出。
額~
她一隻腳踏進了屋內,一隻腳還在門外,真不知道此時該不該進來。
辦公室的場面,一度進入了尷尬萬分的境地。
陳湖海卻是越哭越傷心。
「難道被甩了?」林飛龍小聲地嘀咕。
不過,這也正常。
過年正是走親訪友,相親結婚的黃金時間。
聽說陳湖海的對象,是個女大學生?
上大學後見異思遷,遇見了更好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蕭衍狠狠地瞪了林飛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心下,倒是也認同了林飛龍的預判。
誰知陳湖海將眼淚一抹,紅著眼道:「誰被甩了?你才被甩了呢!」
林飛龍被他一噎,「既然不是……那怎麼」苦得跟死了娘一樣的?
「難道是你們的廠子,又面臨破產了?」
不會吧!
他的老婆本可全在裡面呢!
林飛龍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陳湖海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
「破產倒是不至於,不過新廠那邊,確實遇到了問題。」
「如果不及時解決的話,後期怕是會有大麻煩!」
林嬌嬌一看陳湖海的情緒,已經稍稍控制住了,也慢慢步入了屋子。
隨後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悄悄坐下。
林飛龍將二郎腿一收,身子前傾地問道:「究竟是什麼問題?你倒是說呀!急死個人!」
陳湖海掃了大家一眼,言簡意賅地道:「從大年二十八開始,新廠那邊每到深夜,就開始飄鬼火。」
「剛開始,是附近的居民起夜看見了,直接被嚇暈了。」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幾乎附近膽大的居民都見過了,這謠言也越傳越邪乎。」
「說是原北山家具廠的原址,燒死過人,那塊地成了凶地。」
「如今那六個被燒死的冤魂,要回來索命。」
「如今幸好我們還沒有復工,可若是再這樣傳下去,等到了正月十六,工人們還敢去那裡施工嗎?」
「真要是工人們膽大心細,沒事還好。」
「若是但凡出點什麼意外,那塊地就算是砸在咱們手裡了!」
辦公室內的其它三人,都在認真地聽著。
直到陳湖海講完,又停頓了片刻,靠在窗邊站著的蕭衍才緩緩開口。
「你頹成這樣,剛剛哭得這麼凶,就是為了這件事?」
陳湖海眼神躲閃,愣愣地搖搖頭,「不是。」
想起自己的傷心事,陳湖海又低迷了起來。
「初一去春曉家拜年,春曉父母提起了我們的婚事,說春曉年紀也不小了,讓我們爭取今年上半年結婚。」
這話一出,在場的三人都沉默了。
林嬌嬌很疑惑,這是壞事嗎?這明明就是天大的好事呀!
林飛龍微微皺眉,單手撐著下巴,開始胡亂猜測。
「難道,你不想結婚?或者身體……有什麼難言之隱?」
陳湖海瞪了林飛龍一眼,抄起桌上的一包紙巾就扔了過去。
「你才不想結婚!你才身體有難言之隱!我好得很!」
林飛龍伸出一隻手輕鬆接過,咧嘴笑道:「那可就真奇怪了,難道你一個20多的老男人,還恐婚不成?」
這一下,陳湖海徹底不說話了。恐婚?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麼。
蕭衍卻是一下想到了其他地方。
「婚房買好了嗎?春曉家想要多少彩禮?若是準備結婚,你手頭還差多少錢?」
蕭衍簡單的幾句話,幾乎直指命脈,陳湖海立馬回到了剛剛頹靡的狀態。
「沒房,也沒存款。」
甚至,陳湖海身為孤兒,他就連可以商量的家人都沒有。
「除了普通的彩禮外,春曉家還要2000現金。」
三人對視了一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2000現金,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豈止是太多,簡直就是天價。
按林飛龍如今一個月68的工資,也要不吃不喝兩年半,才能攢出來。
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全部身家都搭進去也未必夠。
更何況,這2000塊還只是彩禮的一大頭。
還有其他的彩禮,還要買房,還有酒席,春曉還要繼續上大學,婚後兩個人還要過日子,若是懷上了,還要生娃……
「你是怎麼想的,這婚想結嗎?」蕭衍看著陳湖海,沉靜地問道。
「想。做夢都想。」
「如果這輩子,還有什麼事情是我想做的話,那就是娶春曉。」
蕭衍淡淡一笑,走過去拍了拍陳湖海的肩膀,「那不就得了?回去挑日子吧!」
「怎麼說你如今也是嬌嬌家具廠的陳廠長,娶個媳婦兒的錢,廠子裡還是能擠出來的。」
陳湖海抬頭瞪了蕭衍一眼,「糊弄鬼呢!」
「我是廠長,我管著家具廠的帳,能不能擠出錢來我還不知道?」
「別說閒錢,光我們廠子裡從銀行貸的款,三年之內能如期還清,就已經是菩薩保佑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