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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藥棉花接觸到吳姿臉上皮膚的一剎那,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吳姿渾身一顫。
甚至臉上透明纖細的汗毛都一下立起來了。
吳姿的耳尖,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泛紅。
原本隨意放在腿上的雙手,變成拳頭一點點收緊。
「疼嗎?」
為了緩解緊張的氛圍,林嬌嬌低聲問道。
原本確實有很多話想要問吳姿,可是事到臨頭,看著她這麼一副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而什麼都不想問了。
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事實遲早會知道。
關鍵是,這件事情鬧這麼大,接下來該怎麼善後的問題。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再平淡不過的語氣。
卻是讓吳姿瞬間淚流滿面,碩大的淚珠從眼角一顆又一顆,狠狠地滑落。
林嬌嬌沒有再說什麼,幫吳姿上完藥後,便讓她先回去休息。
把藥膏送給她的同時,還給她批了一天的病假。
吳姿前腳剛出單位門口,副鎮長徐輝就聞訊趕來了鎮長辦公室。
「林鎮長,您千萬別聽信吳主任的一面之詞!」
「吳主任這個人,一向都是兩面三刀的牆頭草。」
「我好不容易掐準時機,將原本準備提前逃跑的孕婦堵在家裡,針都打完了,不過是讓她善後而已。」
「她一個跟我辦過這麼多差事的老人,竟然還能出這麼大的差錯!」
「意外發生後,她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回來和我匯報,反而衝進你的辦公室里來哭訴告狀,簡直是可惡!」
林嬌嬌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冷冷地打量著不遠處唾沫橫飛的徐輝。
此時的他看起來,既心虛又氣憤,尖嘴猴腮額外的討人厭。
只這一件事情,林嬌嬌就看透了眼前的這個人。
她雙手交叉,身體前傾放在了桌面上,直言不諱、毫不客氣地道:「徐輝同志,你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摘不掉一個副字嗎?」
她這一句話,像是把鋒利的錐子,直接扎進了徐輝的心尖。
剎那間,鮮血淋漓。
當場,徐輝的眼睛就紅了。
他雙眼微微眯起,一臉警戒地望著林嬌嬌。
「林鎮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為什麼遲遲摘不掉這個副字,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
「再者說,我是正是副,和這次的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雖然徐輝的理智在拼命告訴他,要克制,要和林嬌嬌和平相處。
可是當最後一層遮羞布被撕開時,理智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但凡遇到功績,你總是第一個沖在前面。」
「而一旦遇到事情,你卻是跑得最快的一個。」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你不僅自己擔不起來,竟然肚量還這么小,惡意揣測起女同志!」
林嬌嬌的這幾句話,徹底將徐輝惹怒了。
他怒氣沖沖的上前,一把掃掉林嬌嬌桌上堆積的文件和筆筒。
哐噹啷當!
辦公室內一陣亂響。
林嬌嬌及時起身後退,冷冷看著辦公桌外發瘋的男人。
她看起來一臉平靜,背在身後的手,卻是已經瞄準了身後條案上的青銅花瓶。
只要徐輝敢下一步動作,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用這花瓶將他的腦袋砸開花。
就在徐輝雙眼淬毒一般盯著她的時候,徐輝身後的辦公室門被推開了。
林嬌嬌瞬間兩眼一亮,臉上像是綻放開了的花。
「衍哥哥,你怎麼來了!」
徐輝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回過身。
他的腦海里閃過疑雲,蕭衍白天不是在清河縣上班嗎?
怎麼還會在鎮上?
然而當他轉過身去一看,哪裡有蕭衍的影子?
此時站在鎮長辦公室門口的,明明就是臉色蒼白的鎮長助理。
看來是剛剛兩人的動靜驚擾到了隔壁的鎮長助理,她擔心裏面會發生什麼意外,於是特意過來看看。
徐輝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然而,他剛反應過來,甚至都沒來得及回頭。
站在門口的鎮長助理就雙眼一閉,脖子一縮,像是看見了什麼恐怖和不忍的場面。
緊接著,徐輝的後腦勺就感覺到一記鈍痛。
錚~!
徐輝甚至都沒來得極呼痛,雙眼往上一番,便暈了過去。
林嬌嬌揉了揉用力過猛的手腕,心道:算了,她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等等,手裡這東西好像有點不對勁......
門口的鎮長助理雙腿瞬間一軟,顫著手指向倒地不醒的徐輝,啞著嗓音道:「他、他是死了嗎?」
林嬌嬌嘴角微勾,一邊將手中的青銅花瓶放在桌上仔細打量,一邊淡聲道:「死不了。」
「我是一名合格的醫生,下手有分寸的。」
「暈一天就醒了。」
她下手確實是有分寸,說是暈一天,那絕對是少一個小時都醒不過來。
接著,她抬頭看了癱在門口的鎮長助理一眼,皺著眉頭道:「你這膽子太小,回頭得多練練。」
「若是腳還有力氣的話,去徐輝家給家屬傳個話,讓家屬找人抬回去吧。」
「如果有人好奇問起,就說他在我辦公室犯了癔症,打砸胡鬧,我一不小心將人敲暈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