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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昨晚蕭衍坐過的位置,隨口問道:「他呢?還在睡?」
蘇媛也笑著看向林嬌嬌。
「是呀,你熬的醒酒湯,有沒有給阿衍也送一碗過去?」
林嬌嬌笑道:「已經喝過了。」
「他上午沒睡,一大早就下地上工去了。」
林澤民看著林嬌嬌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嬌嬌怕林父又誤會吃醋,趕緊解釋。
「我沒去送,蕭衍中午下工的時候,來了一趟醫療站正好趕上,喝了一杯。」
林澤民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蘇媛卻是有些擔心,「昨晚喝了一夜的酒,一大早又上工去了?」
「年輕人就算是身體底子好,也不能這樣不知愛惜。」
林嬌嬌眨了眨眼,心中暗道:這不是你們在麼,人家想好好表現一下。
林澤民忽然開口問道:「大家都在哪裡上工?」
「下午正好閒著,我和你媽媽想去醫療站轉一圈,再去地里看看。」
午休過後,林父林母陪著林嬌嬌一塊兒去了醫療站。
平時基本上都很冷清的醫療站,這天下午居然連著來了兩撥病人。
一個是隔壁村慕名而來的中年婦女,年後就開始咳嗽。
眼看著越咳越嚴重,痰中開始帶血絲。
林嬌嬌往桌前一坐,就像是換了個人。
一番望聞問切下來,整個人像被光芒籠罩,周身泛著瑩瑩光澤。
冷靜細心,語氣溫和。
「嬸子放心,沒什麼大礙。」
「年後,您是不是有點感冒發燒,沒有好徹底?」
中年婦女連連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林嬌嬌又道:「我給您揀三副藥,吃完應該就能好了。」
中年婦女仍是有些緊張,「林醫生,我都咳血了,會不會是什麼絕症?」
林嬌嬌笑著打斷,「不是。有血絲是因為您咳久了,咳得太用力。」
「按時喝藥,明天就能見效。」
聽完這話,病人這才放下心來。
撿完藥,付了醫藥費就離開了。
接著,又來了一個村裡的小孩子,下地幫忙幹活的時候,不小心胳膊脫臼了,嚇得哇哇大哭。
林澤民和蘇媛坐在一邊喝茶,看著她忙忙碌碌,兩人都緊張得沒有說話。
只見林嬌嬌蹲下來,笑著安慰小朋友,「沒事兒,有林醫生在,馬上就好。」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放在旁邊桌上,「不哭了,林醫生請你吃糖。」
小朋友被糖吸引,馬上止住了哭聲,試探著伸出手去拿。
就在這時,林嬌嬌快速出手,咔咔兩聲。
趁著分散了小朋友的注意力,不到一秒鐘,就將脫臼的胳膊接好了。
林嬌嬌輕輕拍了拍小胳膊,笑道:「好了,用這隻手拿糖吧!」
家長從頭到尾看著,驚訝極了。
「這就治好了?林醫生真有本事。」
這個小病人,林嬌嬌並沒有收錢。
先後送走兩個病人後,醫療站又清閒下來了。
林澤民輕咳一聲,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驕傲和笑意。
「媛媛,咱們出去轉一轉,別總在這耽誤孩子幹活了。」
田間地頭,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農人。
林澤民的目光只投注在不遠處,一人一牛身上。
只見蕭衍光腳踩泥,手扶著犁耙在耕地。
青山村地處偏南,農作物一年三熟。
現在耕地,能趕在春季播種前,再收穫一茬油菜。
林澤民看著不遠處挺拔的青年,微微眯起了眼。
「媛媛,你說,蕭衍能走出這片大山嗎?」
「我們奮鬥了一輩子,爭了一輩子,不就是想讓兒女們過得更好一些嗎?」
「可若是,真讓嬌嬌嫁給蕭衍……」
同床共枕多年,蘇媛當然知道自己男人心中所思所想。
「這個世道,每天都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莫欺少年窮。」
「只要人才好,品行端正,知上進,有志向,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林澤民失聲,半天才道:「我是怕……咱們嬌嬌,好不容易擺脫了之前那個狗東西。」
一想到曾經的那一位,端莊如蘇媛,臉上竟然也流露出了厭惡。
「那怎麼能比?」
「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我覺得蕭衍可以,不信咱們就慢慢瞧著。」
「左右我們的嬌嬌還小,若想要真正定下來,至少還要三年。」
林父和林母站在路邊說話的功夫,並未發現不遠處的一個小豆丁,蹦蹦跳跳地朝著這邊走來。
小豆丁的身後,還背著一個溫熱的竹筒水壺。
「外公,外婆好!」
蘇媛和林澤民聊天的聲音一頓,紛紛低頭看。
不知何時,兩人身前多了一個肉乎乎、圓滾滾的小包子臉。
蘇媛看著這張酷似蕭衍的小臉,心尖一顫,就連手也有些發抖。
旁邊的林澤民,也忍不住大驚失色。
外公?外婆?
小包子看起來乾乾淨淨,可可愛愛。
蘇媛難得起了好奇心,蹲下來溫柔地問道:「小朋友,你是誰呀?」
「我是陳豆豆。」
說完轉過身,指著不遠處正忙著記帳的蕭靜道:「那是我媽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