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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少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人居然還挾主子的恩,難道是阿爹和阿娘平日裡太過慈眉善目了,才惹得這起奴僕越發膽大包天?
孟仁甫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外頭又衝進來一個小廝:「郎君,夫人,三郎君!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他大老遠從西北角門一溜煙衝過來,撲進屋裡,喘了半晌,才道:「喬家那位太太把咱們三娘子送過來了!」
眾人原本見他衝進來,心裡還惶惶不定,而今聽到後頭這句話,頓時欣喜若狂。
盧氏和孟仁甫互相攙扶著邁出李管事的房門走到外頭,忙不迭扯著嗓子叫道:「快,快把她們迎進來!!」
巨大的喜悅沖昏了盧氏的頭腦,她險些厥過去。
卿卿,她的卿卿啊!!
「夫人別急,她們倆在外頭有六七天了,灰頭土臉的,衣裳也髒得不像樣子。後罩房裡的嫂子拉著她倆去洗澡了,您過會兒再見也是一樣的!」
孟仁甫連忙點頭:「對,夫人別急,是該讓兩個孩子先清洗清洗,吃些東西壓壓驚。」
盧氏這才清醒了幾分,她深吸一口氣,眼裡幾乎落下淚來。
孟仁甫看見盧氏情緒不對,連忙把孟少恆喚來,道:「你扶著你娘回我們房裡去坐著。我這邊還有些事要處理,一會兒就過去。」
孟少恆連忙應下,扶著盧氏走了。
孟仁甫大步流星地又回到了書房,李管事不中用了,他只好又找了個看起來穩重一些的下人,吩咐道:「你趕緊去攔李管事的人,告訴他們不必賣糧了。另外……姓李的給他二十貫錢打發他出去罷,咱們府里不敢要這等咒主子的下人!」
那老僕憨笑道:「郎君,您放心,這些事夫人自有道理,您一縣父母,何須插手內宅的事?讓外人聽著也不像。」
「她都成那個樣子了,不讓她好好歇歇,還讓她勞心勞神?」孟仁甫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男人管內事有什麼不對,「還是說我連打發個下人都辦不成,還得過問她才能行了?」
「啊,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老僕連忙告了罪。他眼珠子一轉,趁勢說道:「那家裡前頭不可一日無管事,郎君您看誰能頂這份缺啊?」
嘿嘿,他進孟家也有十幾年了,熬資歷不比姓李的那老不休短!當初不過是讓那姓李的搶了先!
「再說吧!」孟仁甫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事情一樁一樁的來,全擠到一起容易出亂子。你先跑去把糧食的事處理了。」
老僕碰了個釘子,但他也不惱,笑眯眯地去辦了。
盧氏那邊先接見了雲雪媚。
孟少恆並沒有走。畢竟也是一起過年的熟人了,這會兒也沒啥避諱的。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心上人。不過他知道自己母親一定和人家有話說,於是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並沒有搭話。
眼下知道兩個小娘子都沒事,她們談話未免就隨意放開了一些。
她拿著帕子,不住地淌眼抹淚:「雲妹子,你讓我怎麼說才好!卿卿她可是我的命根子,她若是有個什麼好歹,我這輩子可真是沒指望了!多虧了你啊!」
孟少恆:???
他滿臉問號。
阿妹是娘唯一的指望,那他是什麼?
雲雪媚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孟少恆,勸解道:「您這話說的,您兒子的立足之地往哪裡放啊?」
孟少恆跟著點頭如搗蒜。
就是就是,美人不愧是美人,這麼善解人意,還幫他說話,不錯,真不錯,自己那根簪子沒白送!
盧氏用帕子揩了揩通紅的眼角,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孟少恆,又扭回去嘆氣。
「我從前就沒指望他好好讀書掙個功名,只求他念書不作睜眼瞎,別給我惹事就行!實話跟你說,雲妹子,我從前一直是把卿卿按照長安貴女的行事風格養大的,為的就是等夫君調任回京,她能被那些個大家族看中品格娶回去,這樣她也有個好前程,我們全家的指望也落著了。我費盡心血精心養大的卿卿若是出了事,這可不是要我的命嗎?」
她是五姓女出身,跟嫡長姐關係還不差,等卿卿長大後她們哪天回了長安,可以讓嫡長姐幫她給卿卿介紹親事。
范陽盧氏的嫡長女也只會嫁給五姓七望的嫡子,平日裡往來的都是長安最頂層的那個小圈子。
到時候阿給卿卿介紹的婚事必然不會差。
這番話讓一旁的孟少恆驚呆了。
他覺得丟死人了,簡直無地自容,恨不得趕緊打包行李逃離這個縣城。
他萬萬沒想到阿娘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您就這麼大剌剌地說從來沒指望過兒子……這是他親娘嗎?
還是當著外人的面,尤其是當著雲雪媚的面!
這讓他的心上人如何看他?
紈絝子弟、不務正業、遊手好閒、不求上進……
嗚嗚嗚。
這樣他如何才能讓雲雪媚覺得他值得託付終身啊!
雲雪媚一邊安慰盧氏,一邊在心裡憋笑。
相比孟少恆的質疑,她就覺得只有親娘才能這麼埋汰自己兒子,哈哈哈。
幾人正說著話,孟韶卿和喬芸已經梳洗打扮好,相攜去拜會盧氏。
「三娘子和喬娘子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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