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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理由怎麼能同兩個晚輩說起呢?
她勉強地笑了笑:「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對了,你們今日來,應該不只是為了看我吧?是不是有什麼處理不了的問題,需要姑母幫忙了?」
王瑾芝知道姑母這是想岔開話題,她心裡雖然有些不願意,可姑母既然不想繼續再談,她也不能糾纏下去。只好順著話,說:「是喬妹妹有事相求。」
「她們的酒樓出了事,有人在客人的飲食里下未煎熟的附子,想栽贓酒樓吃食不乾淨。官府查來查去,這最有嫌疑的,竟是這府里的小郎君。」
「你說什麼?」王氏立刻坐直了身體,眼神分明有勁兒了:「此事可查清楚了?」
喬芸道:「回夫人,那中毒的客人,是受薛郎君邀請去酒樓吃飯,待他中毒後,這薛郎君說去請大夫,可一直到我請的大夫趕到,他的小廝也沒回來,不僅如此,他本人也在混亂中不知所蹤。據同桌的其他人說,這薛小郎君的父親如今是勛翊衛羽林中郎將兼定遠將軍,在薛家行三。」
喬芸年出官職時,王氏就明白了。
這是三房的人,她的小叔子。
她扭頭問段媽媽:「三房那邊有人出去外頭吃飯沒有?」
雖然她身子已經大不如前,可畢竟還掌握著中饋之權。不說別的,府中所有人的膳食份例都要她來安排檢查,若有人沒在府中吃飯,她是一定會知道的。自打她身子不好後,府中的大小適宜都是段媽媽念給她聽的,好些她記不住的,段媽媽都會幫她記住。
果然,段媽媽必恭必敬地說道:「昨日十七郎說要請同窗吃酒,是出門用午膳,不過便很快就回來了,倒也不像是一起喝了酒的樣子。」
三房……
頭疼!
王氏闔上雙眸,眉頭緊皺。
一說三房,她就明白了。王瑾芝生辰宴上的風波她也有所耳聞,三房的杜氏與喬芸起了口角,這事傳得很開。
最近不管哪家人下帖子請客或是登門拜訪,見了杜氏,都要拿著這件事調侃一遍。
若杜氏嫉恨喬芸害她丟臉而下手,這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她這個妯娌就是心胸狹窄!
「三房最近是邪了門了!怎麼府里的古怪事都讓他們碰見!先是去捧韋氏那老不死的臭腳,後來又有小娘子跑來投奔她,如今怎麼又做出這個事?」
王瑾芝追問:「那這件事怎麼辦?若官服真查上門來,薛家的臉不都丟盡了?可若是攔著官府不讓查,難道要讓那受害的小郎君白白遭此無妄之災?咱們王家的家教可是禁止咱欺壓百姓的。」
「這倒是其次。」王氏磨了磨後槽牙。
「那首要的是什麼?」喬芸追問。
王氏道:「這是三房的事,我若去管了,杜氏那人不得搶白我一陣,說我插手到弟妹家裡的私事去了!」
對啊。
這是隔了個房!做主母的可以管府上明面上的開銷,但小叔子和弟媳家裡的私事,她是沒辦法處理的!
若杜氏一口咬死說這是她們房的私事,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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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再遇薛四娘
喬芸盯著王氏的眼睛看了半晌,心裡大概有了數。
她裝做一副天真好奇的樣子,問:「夫人,那杜夫人是三房的,您是大房的,那中間的二房呢?」
王氏歪在榻上,笑了笑:「二房那位郎君在外地任職,攜了家眷一起去就任的,如今不在府中。」
「那您這麼頹喪下去,倘或自己的身子折騰壞了,那府里豈不是要讓他們三房的當家了?那您在薛家這麼多年的辛苦經營,難道要由著三房敗費?」
王氏一愣,不由得看向喬芸。
少女的眼睛靈動聰慧,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你說的不錯。」
王氏咬了咬牙,掙扎著從榻上坐起來,認真地思索起喬芸提出的問題。
她雖與薛大郎君夫妻感情不睦,但平心而論,誰也不能說她不是個好主母。
王氏執掌中饋這麼些年來,操持全府近百口人的衣食住行,還要經營薛府在外的田莊等諸多產業,從不出任何錯處,闔府上下沒有一個人不是服服帖帖的,從未有苛待下人的事。
包括諸多庶子庶女,她也都按照嫡出的待遇去安排西席、分發月例,也不爭風吃醋,算計姨娘。
累歸累,但她也對這薛府傾注了諸多感情。
三房……
就憑這一次,杜氏居然去親近薛氏政敵的夫人,這黑白不分的,若是把管家權交給杜氏,她毫不懷疑薛府會被杜氏為了求榮給賣得乾乾淨淨!
喬芸見王氏的臉色有所動容,決定繼續在火上澆一把油:「您若死了,晚輩們都要守孝。這大好的前途,入仕的機會,豈不是都要往三房那邊讓?」
王瑾芝聽了這話,驚呆了。
段媽媽瞪圓了眼睛。
還能這麼勸的?
她雖然是夫人的心腹,可畢竟是下人,怎麼也說不出「倘或你死了」這類的話!
這讓有心人聽了去,難免會落個詛咒主子的罪名。
這喬小娘子真敢開口啊!
不過,這話雖然粗鄙,卻頗為有效果。
王氏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