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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所有的代號同位體對直播觀眾都呈現不贊同的厭惡態度,哪怕是理性的代號法醫也是沉默為主,沉默並不代表他妥協,而是不屑於和觀眾理論。
眼看沈雲哲沒有事,剩下的玩家都刷了卡進來,每個人都選好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木馬。
沈雲哲看著紀羽從自己身邊經過,於是虛虛的扯了她一下。
紀羽疑惑的回頭看他。
「只有你能看到鬼影並不一定是死局,也有可能是線索。」沈雲哲小聲說:「不要放棄,既然你看到她是如何死的,那就開始考慮如何避開她,如果避不開又如何逃出去。」
紀羽看著沈雲哲,片刻後才開口,「你腦子壞了嗎?」
「為什麼這麼說?」沈雲哲歪歪頭,顯得格外真誠。
「每個遊戲場都需要一個探路人,來探明遊戲規則和死亡手法,你卻想讓我活下來。」紀羽注視著沈雲哲,「你真奇怪。」
沈雲哲趴在旋轉木馬上,眼神澄澈又溫和,「又不是說必須死才能探出遊戲規則來,總要想點其他辦法。」
紀羽笑了笑,「我知道了。」
等紀羽選好了自己的旋轉木馬,腳下的旋轉木馬就啟動了,因為太過老舊旋轉木馬發出可怕的聲音,聲音尖銳又恐怖,音樂也變了調子,但木馬好歹是晃晃悠悠地轉動起來。
沈雲哲新奇的感受著旋轉木馬轉動,眼神里滿是喜悅,仿佛他真的只是來玩的。
這在其他人眼裡就顯得更奇怪了。
王詩雨微微皺眉,現在的沈雲哲與其說是一個厲害的老玩家,不如說是一個剛進入遊戲場沒見識過恐怖的新人,他的笑容和眼神里的純真和遊戲場格格不入,完完全全的不對。
為什麼會有人在遊戲場裡玩的這麼高興?!
他剛才還和紀羽說那些無聊的話,沒有用處,連安撫人心都做不到,他是什麼意思?!
沈雲哲張開手,完全沉浸在旋轉木馬里,當然他也意識到了一點東西。
好像很容易沉浸在快樂中,好像性格都變得陽光開朗了一些,好像……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陽光小孩。
和代號希望偽裝出來的不太一樣的陽光小孩。
哇,他還從來沒有當過這樣單純的開朗孩子。
旋轉木馬唱著變了調的歌,上上下下的移動,就在這時沈雲哲聽到了笑聲,笑聲很清脆,是個女孩子發出的,而且笑聲距離他真的很近。
沈雲哲轉頭看向旁邊,只見他身邊的旋轉木馬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女人和他一樣張開手迎接著風,歡笑聲不斷的傳出來,沈雲哲看向其他玩家,發現好像沒人注意到這個女人。
於是沈雲哲繼續看向她。
女人緩緩的轉過頭來,慘白的臉上帶著駭人的傷口。
她咧嘴笑著,嘴中是開心的哼唱聲。
沈雲哲注意到她的手中有一部摔碎帶血的手機,手機里是一張蓋了戳的電子票。
第64章
白裙女人快樂的笑著, 聲音很大,在這個只有音樂的遊樂場裡顯得格外明顯,但好像除了沈雲哲之外沒有一個人看到聽到。
咯吱咯吱, 破舊木馬發出零件碰撞的聲音,咿咿呀呀的音樂變得越發扭曲。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歌太奇怪了。」玩家湯峰問周圍的人。
「旋轉木馬一輪也就十分鐘, 再堅持一下, 要是提前離開說不定會被判斷成沒完成。」他前面的王詩雨回答。
只有沈雲哲一直看著旁邊,眼睛注視著那個歡笑著的白裙女人。
看著她笑,沈雲哲發現自己也忍不住開始笑, 他意識到現在不應該笑, 眼前還有個不是玩家的奇怪東西,笑起來可太驚悚了, 但他就是忍不住的微笑著, 仿佛真的徜徉在這個鬼的喜悅中。
周圍三三兩兩的玩家都對他露出複雜的眼神。
哇, 不對勁啊。
這好像不是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代號開鎖匠無法進行正常的社會活動, 因為代號開鎖匠一視同仁。】
沈雲哲緩緩在腦子裡打了個問號。
【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窮人富人,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人,會用一樣的態度去對待, 沒有任何偏見和偏向,哪怕是詭異物也無法正常將其當作怪物,你可以和這個女鬼一起玩旋轉木馬,是因為打內心裡不覺得她是女鬼。】
可沈雲哲知道她是女鬼,是一個和人不同的可怕東西。
沈雲哲的理智還是有的,但也僅僅只是遏制住代號開鎖匠想去親近別人的衝動。
旋轉木馬又轉了一圈,只聽到砰的一聲, 白裙女人的笑聲戛然而止,沈雲哲下意識轉頭看向身邊的木馬, 卻看到木馬上已經沒有了人,女人摔倒在地上,鮮血從她的額頭上溢出。
她從旋轉木馬的最高處摔落,又恰好跌到了頭。
咯吱咯吱,旋轉木馬還在轉動,沈雲哲看著木馬轉了一圈,從女人身上碾壓過去,在場的人無人發覺這一幕。
歌聲停了,木馬也停了,眾人從旋轉木馬上下來,沈雲哲站在原地看著木馬下的女人,片刻後他摸出手機看著自己的電子票,票上紅色的戳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