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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哲瞥了一眼丁悅,聲音很輕很平穩,「你不覺得秋姐有點不對勁嗎?」
丁悅皺眉:「這個……」
其實他確實覺得有點不對勁,秋蘭是一個偏高冷的御姐,從進遊戲場開始就是冷靜的模樣,鮮少見她笑,但進入這個故事廳讀故事後她就開始不斷的笑,有時候笑得他都瘮得慌。
沈雲哲意味深長的打量著蹲在書架前的慘白女人,「你再好好看看她是秋姐嗎?」
「什麼意思?!」
丁悅狠狠的嚇了一跳,任誰都能聽出沈雲哲話語裡的分量。
他們面前的不是秋蘭?給他們讀故事的人不是秋蘭?笑的人也不是秋蘭?!
那……她是誰?!
丁悅幾乎顫抖著抬起頭看向書架前的女人,只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縮,眼皮也開始顫抖,白裙染血的女人就這樣印進他的眼底,黑色的長髮染著紅色的血跡,拖的滿地都是。
一想到他竟然和這麼一個東西坐在一起坐了這麼久,丁悅就忍不住想要尖叫。
「別出聲,被她聽到就完了。」沈雲哲小聲提醒他。
丁悅捂住嘴巴,滿頭大汗的背過身去。
「怎麼辦?!」丁悅小聲呼喊:「秋姐呢?它是什麼時候替換了秋姐?我們要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
沈雲哲單手拖住下巴,他之前已經驚嚇完了,現在正處於一種思維高度活躍的冷靜狀態,「估計在我們進門的時候就換人了,秋姐還在外面,鑑於我們一點秋姐的聲音都沒聽到,門估計是打不開,想從門口跑和送死差不多。」
丁悅:「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沈雲哲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和丁悅對視,「你信我嗎?」
「什麼?」
「我有一個想法,但是這個想法我沒有提前確定過,所以很危險,你信我嗎?」
丁悅用力的深呼吸,直到自己勉強平靜下來,他連忙回答:「怎麼會不信,是你在一開始就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還沒進遊戲場就死了,我不信誰也不會不信你,而且現在有什麼想法都得試一試!」
沈雲哲和他對視,在確定丁悅是真的這樣想的後點點頭,「好。」
「故事廳是休息區,休息區不會無故放幾個箱子,加上這裡是奇物展覽館,我懷疑故事廳里有一個類似解密逃脫的小遊戲,而那幾個箱子是躲避點,所以才會標註『可躲藏』,藏在裡面或許能躲開女鬼。」
丁悅瘋狂點頭,「但我們現在就在女鬼眼皮子底下,如果女鬼在箱子外面蹲我們怎麼辦?」
沈雲哲:「這就是下一個問題,我懷疑這個奇物展覽館是夜晚營業。」
「夜晚才營業?」
「昨天凌晨的時候廚師問我們『為什麼不去上班』我就有這個想法,但一直都沒有驗證,如果真的是晚上營業,那麼故事廳的門會在晚上打開,女鬼會在晚上去宣傳廳,那時候就是我們逃跑的唯一空隙時間。」
丁悅恍然大悟,「所以我們白天才進不了任何地方?因為不營業所以那些展廳都不會開門。」
全部都是猜測,全都沒有驗證過,但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
丁悅嚴肅的點頭,表示明白了。
在箱子裡蹲一天而已,總比現在沒命了強!
「餵……」就在此時,他們身後傳來一個詭異的帶著陰沉音調的女音。
兩人抖了一下,他們緩緩回頭,白裙女人站在他們不足一米的位置,她的眼睛是青白色,瞳孔里什麼都沒有,她瞪大眼睛吼著,「書架上根本就沒有灰,你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去死吧!騙女人的男人都該死!」
不需要說一句話,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懂,現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跑!
一左一右跳開,他們的目標是最近的箱子,因為沈雲哲把它支開到書架旁女鬼也更恨沈雲哲,毫不猶豫就沖他而去,因為太著急沈雲哲撞倒牌子被絆了個踉蹌,踩著牌子又不小心推翻了最近的箱子,此時白衣女人已經衝過來。
沈雲哲匆忙避開,女鬼撞進箱子裡,她慘叫一聲,上半身在箱子口卡著扭動著,裂開的嘴巴張的極大。
立刻一把將箱子合上,沈雲哲趁機轉身鑽進旁邊另一個箱子裡,在箱子合上的最後一剎那他聽到女鬼從箱子裡爬出的慘嚎。
跌入箱子的女鬼滿身都是燒傷,她的臉和白裙上都是漆黑的疤痕,她在地上扭動著,比之前要驚悚十倍不止。
沈雲哲控制不住的急促呼吸,他縮在箱子角落裡平息自己,導遊敏銳的聽力不斷判斷外面的狀況。
吧嗒吧嗒。這是女鬼在地板上爬動。
砰,咔噠。女鬼爬上了箱子頂端,現在就在他的上面。
沈雲哲忍不住在黑暗的箱子裡抬起頭來看向頂端。他聽到箱子上面傳來咯噔聲,像是細高跟踩在上面走來走去。
完全不敢放下心,他蜷縮著不放過一點動靜。
女鬼從箱子上爬下去,咕噥著奇怪的語調,又慢吞吞的往前挪動爬到另一個箱子上,她說著不明所以的呢喃,將所有箱子爬了個遍,最後回到桌子前讀故事,故事讀完她又爬回書架,開始哼著怪異的曲調擦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