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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著的長簪,就將悄悄刺進蘇珩身體時,容煙手腕忽然被狠狠攥住。蘇珩雙目赤紅,眸中怒火像能將一切融成熔漿,他沉痛地呼吸著,縱似想極力壓抑,但還是幾乎對她咆吼出聲,像是自心口生生迸出的,是自心底最深處發出的怒恨悲鳴。
「我不是薛鈺!!」
作者有話要說:
第59章
容煙微一怔, 才猛地意識到,眼前這情景像極了當初昭陽公主刺殺薛鈺時。當時昭陽公主是以吻誘殺薛鈺,她今夜做的, 似乎也是同樣的事。
但她不是有意模仿, 甚至在蘇珩憤恨地咆吼出聲前, 她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與從前相似, 只是在計劃要「刺殺」蘇珩時,就下意識地選擇要這樣做。
竟與昭陽公主當年所選相同, 好像她的思維方式與昭陽公主十分相近……僅僅是一次巧合而已, 還是因她扮演昭陽公主長達五年余, 這五年多的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裡,她時時刻刻都需貼合昭陽公主的人設,而使得自己入戲過深,使得屬於她自己的思維方式, 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與真正的昭陽公主越來越像呢?……
容煙尚為此驚怔不解, 被「刺殺」的蘇珩,已越發怒恨填膺。因一聲憤恨至極的「我不是薛鈺」,換來的只是女子似不在意的淡漠神情,他心中怒恨更盛, 強逼女子正視他的容顏, 幾是銜著血淚般, 一字字咬牙切齒地外迸, 「我不是薛鈺!我不會像薛鈺那般,可笑地死在你手裡!我是蘇珩,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看清楚沒有,我是蘇珩!!」
他將她手中的金簪, 用力奪扔在地,雙手緊捧著她的面龐,幾是暴烈地吻了上來。容煙被這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逼迫地幾乎無法呼吸,她不在乎與蘇珩進行單純的男女之事,但這種近乎壓迫的,混雜著她所辨不清的複雜感情,使她不僅身體受控,心中也直覺感受到強烈不安的激烈攻勢,讓她下意識想要拒絕、想要逃避。
「不必如此」,因已被按在榻上寬衣解帶,而暫可喘|息片刻,可以抓住一點說話的機會時,容煙立即在這當口,搬出蘇珩的真命天女,以制止他此時近乎發狂的偏執瘋舉。
「不必為折辱我如此,你不是深深愛著白茶,只想與她一人情好嗎?!何必用自己的身體,來懲罰我?!你知道我是怎樣的女子,你要做的事對我來說,算不得是懲罰,倒是白茶,她那麼純善乾淨,若知你在奪得江山、不必再隱忍侍奉後,還與我有著這樣的關系,心裡定然會不好受。你既那麼愛她,為何僅是為了要懲罰我而已,就使你心愛的女子傷心,使你們之間的感情,生出芥蒂呢?!」
像是被她的話說動了,在聽她提起白茶後,蘇珩原先激烈的動作,漸漸地停了下來。他本陰霾狂涌的雙眸,也暫止住風雲呼嘯,濃重的暗霾,意味不明地堆積在他眼底,他看著她,一字字嗓音沉啞,「……喜歡白茶……」微一頓後,他盯看著她的眸光越發幽深,「你怎知,我……喜歡白茶?」
不能說她一早看過原書,不僅知道他喜歡白茶、知道他二人感情如何發展,還知道他們以後會白頭偕老、兒孫繞膝,被後世譽為帝後夫妻模範,容煙只能搬出當初霍章鼓搗出的那檔子事,來向蘇珩解釋。
「這些天,我一直在反覆回想過去的事。我知道你對我的所有,全都是欺騙後,自然會想起當初在霍家那件事。那時,我以為你是因為中藥才會對白茶有了不該有的親密之舉,而今想來,當時你固然是中藥了,但中藥後的你,不是意亂情迷,而是真情流露!藥物刺激了你心中深藏的愛意,你其實一早就喜歡就白茶,只是平日裡藏得深、藏得好,那天因為中藥,情難自抑而已!!」
在依照原書內容,向蘇珩扯出這番解釋時,作為昭陽公主的容煙,語氣和表情都展露著對被欺騙背叛的痛恨,和對蘇珩、白茶這對「奸|夫淫|婦」的憤恨。她冷冷地望著蘇珩,神色間儘是憤恨的嘲諷,嗓音尖酸刻薄,將惡毒女配演了個十成十。
「你是不是就喜歡白茶那丫頭,和你一樣表里不一、口蜜腹劍?!呵!明明是個背主的東西,卻成日裡裝得清純無辜極了,同你一樣,天生是演戲的高手!你們兩個,一個明明心中恨極了我奪她情郎,卻能長年累月,低眉順眼地伺候我,一個明明恨得要將我挫骨揚灰,卻能假裝深情,有說不完的甜言蜜語,可真是天造的一雙、地設的一對,是我以前眼拙,棒打鴛鴦了!!」
一直沉默聽她尖酸嘲諷的蘇珩,在她諷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時,忽地開口接道:「是,我與她就是天造地設。」
他嗓音仍是嘶啞的,但唇際浮起一點笑意,涼如寒星,邊直直盯看著她,邊向她道明他對白茶的深情,「我愛她,我當然會愛上她。她本性純善、心志堅忍,縱在顯赫權勢的壓迫下,也威武不屈、富貴不淫,敢於不顧自身安危,對卑賤之人施以援手,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堪。我生來就當愛這樣品性高潔的女子,與這樣的女子,永結為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