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也拆散不了你們的……」勸說期間,容煙看白茶神情始終怔怔懵懵的,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好像是不信她的話,且還被她這個舊主的態度給嚇到了。
交易只是幌子,這番要走要留,只是男女主感情路上的一點小波折而已,用不著她幫忙解決,她最該做的事,就是趕緊死去。在已將白茶引走到水榭邊緣後,容煙也就不再說廢話了,她緊挽著白茶手臂,抬眸看向蘇珩道:「你向她發個誓吧,發誓你定會擺平前朝,發誓你二人會白頭偕老、恩愛不離。」
希望她能勸好白茶的蘇珩,卻不配合,定身負手站在榭中,薄唇緊抿地望著她,一字不語。
容煙也不追逼了,只笑看著蘇珩道:「行吧,我祝你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送上美好的祝福後,她立做下惡毒之事,緊拖著白茶,跳下了水榭。蘇珩深愛白茶,而她卻打著交易的幌子,處心積慮地要害死白茶。今日這事做下,蘇珩定然不能容她了!!
被水淹沒時,容煙聽到了緊接著的著急跳水聲。定是蘇珩趕去救白茶了,她如是心想,卻見水中,蘇珩焦急地向她游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60章
若是女主白茶有什麼三長兩短, 估計這世界也要直接跟著坍塌,容煙縱篤定蘇珩定會下水救白茶,也不會貿然冒這風險。
她敢將白茶拉下水, 是因她知曉白茶實則會水。這一點, 白茶從未在人前顯露出來, 作為一名謹慎自保的丫鬟, 日日伺候著的是殺人不眨眼的惡毒公主,白茶自是才不外露, 如會水等保命技能都是藏著掖著的, 並不叫外人知曉。若非她一早看過書, 也會如外人一般,以為白茶是個一落水就要被溺死的柔弱姑娘。
白茶不會有事的,她不僅自己會水,就在一旁的蘇珩, 見狀也會趕緊下水救她的。而她容煙,竟敢打著交易的幌子, 實則暗害新帝的摯愛之人,定會被深愛白茶的蘇珩,在盛怒之下,直接殺死。如此甚好。
原是這般打算的, 可當在水中的容煙, 眼見入水的蘇珩, 竟直接朝她游來時, 不由驚在當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因蘇珩知曉白茶會水,所以不急著去救?……他徑向她游來,是他在盛怒之下, 想在水中,直接殺死她嗎?!
容煙本人其實也是會水的,可因心中的驚怔,她僵著身直往水下沉,一時沒有自救的動作,看起來像是真的快要溺死了。
蘇珩飛快地向她游來,一手拉住了她下沉的趨勢。他沒有用那只手「咔嚓」掐斷她的脖子,而是緊拽住她一條手臂,將她拽至他身前,一手捂在她腦後,令她與他貼面靠近,並嘗試渡氣給她。
唇上一軟時,容煙如大夢初醒回過神來,又像跌入了更迷亂的夢境裡。她拼命地推開蘇珩,連帶著要推開他想要救她的心意。好像這心意有如蛇蠍纏身,比兇狠的殺意更加可怕,她不明白,她完全陷入了混亂里,自穿書至這世界以來,從未如此神思混亂過。
極度的神思混亂中,她甚至都不知自己是怎麼被蘇珩強行拽上岸的,只是見蘇珩急從侍從手里拿過披風,要披裹在她身上時,才像是猛地醒過神來。她用力推開了蘇珩的手,指向一旁同樣濕|身的白茶,幾是咆吼地出聲質問,「為何不為她披?!為何不去救她?!你不是愛她嗎?!」
她知她現下披頭散髮、渾身濕透的模樣,配合她這一聲近乎崩潰的高聲質問,落在人眼裡,大抵是極猙獰的,她也顧不得這些了,她內心,已近乎崩潰了。
她不明白,她理智上完全不明白眼下狀況,情感上則極度抗拒去明白,而被她痛聲質問著的蘇珩,不回答她的話,他緊握著披風的手,蒼白地輕|顫著,他望她的眼神幽深如海,中有痛恨暗涌,像不僅是在恨她,還在恨他自己。
他還是沒有看向白茶,只是強行將披風裹在她身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他不顧她一路的掙扎辱罵,一直將她抱送至殿內榻上,又要強行為她拭身、為她換上乾淨衣裳。容煙在蘇珩沉默而又瘋執的舉動下,越發崩潰,她又一次用力地推開蘇珩,雙眸赤紅,質問的嗓音已經嘶啞,「我是要害死白茶啊!你不是愛她嗎?!你為何不殺我?你殺我!你動手啊!!」
她兩手緊攥住蘇珩一隻手,將之強行送到自己脖前,瘋了般一心求死,嘶啞的嗓音顫如風中落葉,「殺我!殺我啊!!」
可蘇珩一聲不吭,他緊咬著牙,神情緊繃,像也在極力忍受著什麼,可就是在深深望她許久,仍不動手殺她,而是緩緩抽出他自己的手,拿起一旁的衣裳,要繼續為她穿上。縱他緊抓衣裳的手,已因內心掙扎,痛絞地青筋迸起,他還是堅持要這樣做,並不用之傷她一分一毫。
「蘇珩!!!」容煙這一聲,幾是帶著崩潰的哽音了,她喉頭酸啞,身體難以自抑地輕|顫著,感覺自己像是要崩潰到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淚來。她強行壓制這不該有的感覺,強行克制著,扭曲著,她面龐輕|顫著浮起笑意,笑意在她面上愈擴愈大、愈蔓愈深,她懷著深深的嘲諷,刺望著蘇珩,每一字都像是淬毒的利箭,深深地刺向對面的年輕帝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