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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內榻上,蘇珩為這種親昵曖昧,不自覺不自知地微皺眉頭,外間憑几倚坐的昭陽公主,則是眉眼盈盈,隱似含情。她將她與霍章之間的氣氛,調得越發旖|旎,令霍章越發大膽意動,直恨不得跪在她的美人榻前,向她訴說他多年來的滿心愛意,小心捧親她美麗的玉足。
容煙對霍章今夜的來意,確實心知肚明。她有意態度曖昧,如看耍猴兒一般,看霍章今夜特意修整形容而來,像一隻正開屏的公孔雀,努力向她展示成年男子的魅力,以求能自薦枕席成功。
從健壯的身體和俊朗的容貌來說,霍章確實算得上是美男子一名,且有著成年男子的成熟魅力。但,昭陽公主蕭容煙,雖愛同美男子玩樂,卻不是,是個美男子就行。
昭陽公主在選挑美男子時,自有一套挑選準則,內室榻上的蘇珩,是她這套準則里,最為拔尖的,而眼前霍章,雖然也面龐英俊、身材挺拔,但他的容貌類型,並不在昭陽公主的選挑標準之內。故而多年來,無論霍章如何努力捯飭自己,努力向昭陽公主展示魅力,都始終得不到與昭陽公主一夜之歡的機會。
而今夜,在她的有意調|情下,霍章正以為,他離這機會僅有一步之遙。本來今夜來時,霍章以為自己十有八|九還會碰壁,沒想到公主表妹今夜,終於看到了他的好,願給他這表哥,一個機會。
如正走上人生巔峰,心潮澎湃的霍章,在見昭陽公主向他柔柔伸出手臂,示意他將她抱往內室榻上時,歡喜地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才好了。他如抱琉璃珍寶,小心翼翼地將公主表妹打橫抱起,向內室錦榻走去,如走在雲端之上,一路飄飄然。
因為內心激動,雙目一直注視著懷中美麗的女子,霍章直至將公主表妹,小心抱放在內室榻上,才發現榻上,原來還有一人。他僵在當場,看倚榻的昭陽公主,一手摟住那榻內被中之人,一手拍了拍她身邊空位,笑看著他道:「一起。」
霍章臉色,登時漲如豬肝一般,難看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過幾天要入v,v前有些榜單字數之類的原因,所以最近幾章相對短點……
第23章
榻上躺著的男子,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大半身子掩在一床捻金滑絲的海棠春被下,肩臂微露,身上所穿輕透衣裳,薄近乎無,只用一根青色髮帶束著的烏亮長發,如瀑般蜿蜒在芙蓉褥上、十香枕旁、昭陽公主的臂彎之中。
霍章本是滿心歡喜,歡喜地心內都在放煙花了,萬沒想到自己竟會見到這樣一幕,漫天煙花立時全部啞火,「砰砰砰砰」地亂炸在他的心頭,令他憋憤地幾要吐出一口老血來。
雖對昭陽公主的香閨繡榻肖想已久,但霍章,出於內心自尊自傲,對昭陽公主的提議,完全無法接受。他是禮部尚書、是當朝丞相的兒子、是昭陽公主的表哥,榻上那個低賤的奴僕,算是什麼東西,能與他相提並論?!
滿心怒憤,如烈焰灼燃。霍章的怒火,不衝著昭陽公主,而徑衝著榻上那個賤奴去。畢竟,公主表妹的行事風格,他這幾年早習慣了。公主有此提議,算不得有多荒唐,荒唐的是,怎麼蘇珩這個傢伙,還深得公主歡心,時間都快過去一年了,怎麼身為賤奴的蘇珩,還能躺在昭陽公主的香榻上呢?!
去年夏天,昭陽公主清理朝堂,逼得蘇珩跪入她府中為奴時,霍章心裡,十分歡欣。一來,他早就看蘇珩不順眼了,能看蘇珩從雲端跌到泥里,他心裡自然痛快。二來,蘇珩成了卑微的賤奴,而不是從前名滿天下的翩翩狀元郎,公主表妹玩蘇珩玩上幾日,定就膩了。一個賤奴,有什麼值得長久惦念的呢,同賤奴玩得久了,平白跌了自己身份!
霍章是這樣以為的,卻沒想到蘇珩竟這般有手段,成了賤奴,還能令公主對他興致不減,至今未退。他心中惱恨蘇珩鳩占鵲巢,毀了他與公主的良宵,難忍嫉怒地叱喝道:「一個賤奴,怎敢躺在殿下榻上?!若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就該速速滾下,莫污了殿下香榻!」
按照霍章內心怒火,真想將蘇珩一腳踹下榻去,只因此處是公主府,因為公主殿下在場,才對蘇珩,僅是叱喝而已。
他感覺自己用詞,已極克制了,可公主表妹,似被蘇珩迷了心竅,連這樣的話也聽不得,聞言立將蘇珩摟得更緊,像生怕她的小心肝,聽到不好聽的話會污了耳朵,將蘇珩抱靠在她懷中護道:「本宮近來,夜夜都需玉奴暖榻。沒有他陪著,本宮夜裡都輾轉難眠。」
霍章何時見過公主表妹,對一男子這般依戀,登時氣得怒髮衝冠。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真會因心中嫉恨做出些什麼,從而惹怒了昭陽公主,只能忍恨請退。
霍章臨走前瞪視蘇珩的那一眼,冷如淬毒寒刀,而蘇珩,因被昭陽公主,緊緊摟護在她身前,並沒有看著。他聽霍章的腳步聲,漸漸遠了,心裡暗鬆了半口氣。畢竟昭陽公主不似尋常女子,像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心中甚是畏懼,昭陽公主先前所說的「一起」,是真要一起。
只松半口,另半口氣,仍顫顫地懸在心間。被迫貼靠著馨香柔軟,幾要喘不過氣時,昭陽公主終於略鬆了手。她以手背輕撫著他的臉頰,笑盈盈地看著他道:「你,本宮還願養兩年觀察觀察,霍章,本宮真是一點興致都沒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