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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容煙立當著迦若的面,與謝玄度秀起了恩愛。她戲精上身,越發氣虛體弱地靠在謝玄度身上,弱柳扶風似的,站都站不穩了,整個人幾乎化在了謝玄度懷中。謝玄度也很上道,見師妹未婚妻虛弱至此,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謝玄度與師妹同門快兩百年了,還從未見過師妹這般虛弱過。他知道師妹性子要強,若非真的堅持不住了,不管身體如何不適,都絕不會在後輩面前顯露半分。他猜測師妹不是昨夜苦修累著了,而是近來修煉出了什麼岔子,以致此刻體內忽然真氣亂涌,他匆匆向在場的師弟師妹們說明情況,便抱著未婚妻騰空而去,要回房為她療傷。
被抱著御風離去時,容煙伏在謝玄度肩頭,悄悄地向下望了一眼。靈淵台上,那道負手而立的碧色身影,靜靜地目送她與謝玄度親密離去,唇際尤浮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
沒有了白奇的法力加持,她這會兒看不穿蘇陌淡和的皮相下,真身迦若究竟是怎樣是一副神情。看不穿,也可想像,應是冷看「奸|夫淫|婦」的眼神,應是恨得想將她千刀萬剮的。
三個月後的婚禮上,不僅她這「毒婦」因魔君之恨灰飛煙滅,她的「奸|夫」師兄,也慘做炮灰,跟著被打得神魂俱滅。想到這裡,容煙望向正著急送她回房的未婚夫,幽幽地喚了一聲,「師兄……」
「怎麼了,師妹?」謝玄度一臉凝重,他以為師妹身體難受得厲害,盡力加速御劍並道,「你再堅持一下,我很快就為你輸送靈力。」
「不急,我只是想同你說一句話……」
「什麼?」
「就……平日裡無事時,多吃點好的吧……」
「……?」
師妹病來如山倒,師妹病去如疾電。明明在靈淵台時,師妹虛弱地站都站不穩了,可回房之後,他才為她輸送靈力沒一會兒,師妹就像緩過來了,體內真氣不亂了,人也有幾分精神了,師妹說她只需在房中歇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無需他繼續耗費靈力在旁照顧。
聽師妹這樣說,謝玄度自不打擾,他囑咐師妹好好休息,說新弟子入門的相關事務,他會去處理,讓師妹今日就不必出門了,好好在房中歇息就是。容煙應下,待謝玄度離開後,抬手扇合房門,將蹲在桌角處的靈狐,一把薅起,「這百年裡,迦若的經歷,與你寫的劇本,相差不大吧?」
「一絲不差」,白奇道,「除了眼下提前三月到來,並捏了個名為蘇陌的傀儡殼子。」
既然百年裡沒有什麼變故,那迦若人設應該沒崩,披殼而來的目的,應就同她想的差不多。容煙聽白奇這樣說,將心放下不少,她人就在房中,等著迦若的報復,但,或許是三個月的時間尚長,迦若也不急著動手,這一天,他一直沒有披著蘇陌的殼子過來找她,容煙漸漸也就以為今日無事,放鬆了警惕。
修煉之人無需過多的睡眠,況她是個才睡過百年的人,更是不困。這日夜幕降臨時,容煙沒有半點睡意,只是習慣性躺在榻上,她心思漫漫地隨意想事,安靜地在夜裡想了一陣後,忽然意識到自己所想的,都是與書世界有關的。
蘇珩、迦若,還有那個見都沒見過的神君,她一直在想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竟沒去想她真正屬於的世界,與那世界裡的至親友人。
不知是不是在書世界待的太久了,儘管那百年是黃粱一夢,但還是對她的身體精神,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她這時努力將自己的心思放回現實世界,去回想那世界裡溫暖的人與事,卻覺如霧裡看花,好像隔著一層毛玻璃在看她心心念念的家園,儘管那裡陽光燦爛,但卻像是虛的,反而書世界相較之下,要清晰真實許多。
定是在這書世界待太久了,經歷的事情太多,導致對家的記憶都有點模糊了。不能忘記,一點都不能忘記,容煙忙在心中回想真正屬於她的往事時,忽然之間,就沉入了睡夢裡。她並沒有困意,忽就睡了,睡著了還有夢,這夢境還黑漆麻烏的,什麼也看不見。
事出反常必有妖,容煙於夢中怔愣片刻後,猛地想起,迦若真身是魘魔,迦若他……他這是要在夢裡對她做什麼?
夢中的容煙,想以法術驅散黑暗,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真就像是魘住了,她躺在夢中的榻上,神智清醒而身體動彈不得,只是感覺無邊的黑暗中,有寒意緩緩靠近,絲絲縷縷地纏襲上了她的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第81章
若那侵襲而來的徹骨寒意, 真有形體,那她此刻,大抵已被這千絲萬縷切膚地鮮血淋漓。容煙身僵地連一根手指也無法抬起, 雙目也在黑暗中無法視物, 那絲絲縷縷的寒意, 似織連成一張羅網, 將她緊纏其中,要將她勒死在這冰冷的黑暗裡。
是迦若的傑作, 只不知他到底想做什麼, 容煙不僅動不了, 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如夢魘之人僵等著。令人窒息的威壓下,一隻手,冰涼無溫地撫上了她的面龐, 從她眉眼處緩緩向下,慢慢地撫過她的臉頰、唇角, 最終落在了她的脖頸處。
只需稍稍一用力,夢中的她,甚至連帶夢外的她,也許就會這麼死去了。可當那一扼猛地到來時, 容煙沒有身死在這重夢境裡, 而是忽然墜入了更深層的夢境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