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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樣的情節安排,就只是此書作者,個人的惡趣味罷了。容煙暫壓心中疑惑,讓下面的蘇珩停止推梯,自己搴著長裙站起,顫顫巍巍地踮起腳尖,伸手去夠架頂摞放著的數道畫軸。
原書此處,昭陽公主故意從梯上摔下,落進了蘇珩的懷裡。容煙想著這情節,心裡著實有點兒發怵,萬一,梯下的蘇珩,不伸臂接她怎麼辦,從這麼高的書梯,摔倒地上,可不是玩的。
猶豫一會兒後,容煙還是將心一橫,一聲驚呼,假作腳滑之狀,摔了下去。身體落懸在半空,望見下面蘇珩驚急的神情時,容煙忽地明白了原主,為何敢就這麼往下摔。
蘇珩定會接住她們的,縱他在心中,厭極了昭陽公主蕭容煙,他這位正人君子,也只會在朝事上與昭陽公主爭鋒。他會在昭陽公主篡權亂國的罪名坐實時,劍指昭陽公主,但不會在見一女子,不慎摔倒時,視若無睹,不施以援手。
接人只是下意識的動作,當將不慎摔下的女子接住後,蘇珩立想將這燙手山芋,放到一旁。可他還沒來得及放下,女子的兩條手臂,已如春日裡的楊柳枝,緊緊纏摟住他的脖頸,「疼」,她在他懷中仰面望他,嗓音也似因疼,輕輕弱弱的,「腳,扭到了……」
柔軟的女體,似是花雪融就,觸手儘是軟玉溫香。生平第一次與女子,有如此親密接觸的蘇珩,感覺自己的十根手指,都僵繃住了,可懷中的公主殿下,卻說自己腳扭了無法站立,堅持不肯下來。
「……微臣扶殿下,坐到那邊的坐榻上,殿下在此坐等片刻,微臣這就去通知宮人,尋喚女醫……」
「不要」,未等他說完,昭陽公主就打斷了他,「這裡悶極了,本宮才不要在這裡等,你將本宮,抱送回長秋殿。」
長秋殿,是昭陽公主在宮中的居所,傳說中修葺地,比御殿還要金碧輝煌。情急下接抱住昭陽公主,已很是不妥,若還要這麼一路抱著公主,送她回住殿,那就更是荒唐了!
蘇珩心底堅決不肯,想要設法拒絕,可見懷中女子,眸中雖仍蘊有笑意,但已因他的沉默,隱浮起寒冽的浮冰,根本沒有給他半分拒絕的餘地。
若順著些,公主便會興淡,如若忤逆,適得其反,小不忍則亂大謀。蘇珩暗一咬牙,僵繃著身體,如公主所願,將她抱出了停雲閣,依著公主指向,大步往長秋殿方向走去。
初夏的深夜,有習習涼風吹拂花木,其實頗為愜意清爽,只是一路行來的蘇珩,因心中煎熬,感受不到絲毫涼意。懷中女子甚輕,但他抱著她,卻覺比抱著千鈞重石,還要艱難,一路僵硬行來,兩隻手臂,似都已不屬於自己,後背也是落汗涔涔。
蘇珩已是身心熬煎至極,偏懷中的女子,還不安分,一會兒手抵在他身前,一會兒頭依在他肩頭,溫熱柔軟的甜香氣息,時不時拂刮過他的耳廓,每一次,都似鉤子一般,在他心頭,突然一挑,令他的心,顫了又落,落了又顫,倍感折磨。
夏蟲唧唧,花影搖亂,蘇珩心如熬煎,感覺生平所走,從沒有哪一段路,有此刻腳下這般漫長。好容易穿走過重重宮苑花木,來到了長秋殿前,蘇珩見公主的侍女們迎走而來,已有如見救星之感,忙請她們將公主扶入殿中,可懷中的昭陽公主,卻不要侍女攙扶,她醉眸幽幽地睇看著他道:「不要她們,本宮只要你,蘇珩。
在被抱送回長秋殿的路上,容煙時不時有點小動作,一是依原書劇情而為,二是,她確實是有些醉了。蜜釀的後勁,一波波地涌了上來,她人已有幾分醉乎,此時是在憑尚清醒的部分理智,強走劇情,阻止蘇珩離開。
「不許走」,容煙謹記今夜調戲男主的使命,尚未完成,直接命令道,「蘇珩,將本宮送入殿中。」
一聲令下,侍女們盡皆垂手後退。無人接扶,蘇珩不能將懷中女子,直接扔到地上,只能依她命令,跨入殿中,並按照她的指向,將她送往長秋殿深處。
眾侍女對公主御男之事,本來已經習慣到熟視無睹,只是今夜這男,著實是鮮嫩得很,如花似玉的狀元郎,比公主還要小上三歲呢。
她們不禁圍聚在門前,望著男女遠去的背影時,聽得翠翹一聲輕咳,忙將頭都垂了下去。
「好好守夜,亂看什麼!」翠翹叱一聲後,吩咐手底下的侍女,「你們幾個,去準備浴湯,殿下後半夜要用的」,又轉看白茶,「你將銜蝶奴抱到偏殿去睡,看緊了,若有什麼閃失,公主要揭你皮,我可不管。」
花嘴貓銜蝶奴是昭陽公主的愛寵,此刻正懶洋洋趴睡在門檻上。白茶答應一聲,彎身將貓抱起時,悄朝殿內遠去的少年身影,幽幽望了一眼,又無聲地垂下眼帘,順默地抱貓離開。
殿內,蘇珩已在懷中女子的指令下,走至寢殿深處。十八枝金樹銀塗燈架,所燃照的點點明燦光火,在殿內重重銀硃紅紗帷的攏映下,搖映成一片旖|旎飄蕩的浮紅。浮紅的正中,一頂覆斗海棠春睡銷金帳,垂覆著紫檀雕花美人榻,障幔大敞,如正迎等著來人,入場春|夢。
作者有話要說:
第4章
些許小事,他可暫時忍耐著順從公主,但這床|笫之事,萬萬不能。
因寢殿迷離氣氛,暗感心驚的蘇珩,將懷中女子,小心放坐在榻沿後,就要速速離開。可他才剛邁開半步,身後口口聲聲說她「腳扭了」的公主殿下,就從側撲抱了過來,將他連同纏裹的帳幔,一同壓在了身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