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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立有人笑斥,「莫混說,公主殿下在此,今兒個又是老夫人的壽辰,什麼鬼不鬼的!」
那女眷忙笑著故意找補:「是我說混了,不是鬼,是仙,許是壽仙下凡,給老夫人祝壽來了!」
一通熱熱鬧鬧的說笑下,閒著無事的眾人,只當是為老壽星取樂,擁著昭陽公主和霍老夫人,同往那間偏房去了。
當蘇珩和白茶中計入室時,偏房門窗一早被霍章的人鎖起來了,直到此時,見昭陽公主等人快到這裡,這人才趕快開了鎖、隱蔽身形從後溜走。
房中中藥已久的年輕男女,來不及離開這間偏房,於是當眾人說笑著走進偏房時,映入他們眼帘的,不是鬼也不是仙,而是一對面色潮紅、衣衫不整的年輕男女。
霍章所期待的,是偏房內蘇珩和白茶翻雲覆雨到不知天地為何物的刺激畫面,而眼前場景,雖然與他所想,有一定差距,但也足以坐實蘇珩和白茶的「姦情」了。
儘管蘇珩和白茶,並沒有有真正裸|露身體,最要緊的中衣、褻衣等,還好好地穿在他們身上,但他們二人微敞的衣襟、凌亂的衣發,明明白白顯示他倆之間的關係,絕不是清白如紙。且眾人走進房中時,蘇珩正將白茶抱往榻上,這一曖昧動作,以及兩人面上眸中,因藥效發作而難以遮掩的涌動情|欲,任誰看在眼裡,都要認定這兩人,是在此處偷情。
若是一般的年輕男女偷情,被這般撞見,眾人也就只尷尬罷了,可眼前這年輕男子,乃是蘇小將軍,昭陽公主心愛的玉奴。
一時間,眾人鴉雀無聲地僵在原地,連霍老夫人都啞著嗓子不知該說什麼好時,霍章像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義憤填膺,一邊高聲叱罵,一邊大步上前,要將蘇珩這不忠貞的狂徒,扭跪到公主殿下身前。
縱然歡情香藥效再猛,心智堅定的蘇珩,也不至於因此徹底迷亂忘情,真與同處一室的女子發生關係。儘管身體因為藥效逼迫燥|熱難忍,但他理智仍保留有幾分清醒,知道自己這是遭人設計了,欲強力破開被從外緊鎖的門窗,儘快離開此地。
他可強忍燥熱,他可清醒行事,但被同樣設計的白茶,因身嬌體弱、意志也無他這般堅忍,無法保持理智。白茶在藥效的作用下,如弱柳扶風,意識迷亂地欲抱住他時,蘇珩下意識側身避開。意亂的白茶步伐虛浮,因此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蘇珩見狀,只能連忙將她扶起。
並不是要輕薄白茶,只是要將因藥效連站都站不穩的白茶,抱送至榻上躺著罷了。蘇珩不是冷血無情之人,白茶平日對他的善意和尊重,他一直記在心中,那日他被霍章圍追虐打,若不是白茶通風報信,他的計劃也無法順利實施,他承著白茶的善意和人情,怎能任由她一個無辜弱女子,躺在地上,棄之不管……
只是,蘇珩剛將無法站立的白茶,安置在榻上,就見昭陽公主等人走了進來。他心頭一震,見霍章氣勢洶洶地向他衝來,電光火石間,即猜到事情大概。
忍著仍在體內洶湧發作的藥效,蘇珩邊打退霍章捉拿,邊急對昭陽公主道:「殿下,臣可以解釋眼前之事,臣是被人陷害了,臣與白茶乾乾淨淨,絕無私情……」
話音剛落,就聽榻上傳來一聲意亂情迷的喃喃,「蘇公子……」
榻上情動的柔美女子,一邊輕扯著已然松垮的衣襟,一邊喃喃地訴說著自己深藏心底的愛意,「蘇公子,奴婢一直……一直愛慕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44章
意識迷亂的女子, 因歡情香的藥效,而無意識道出的真心之語,聽在霍章耳中, 簡直有如仙音。霍章本是想著誣陷蘇珩和白茶暗有私情, 沒想到這兩人私下裡的確不乾不淨, 早就郎情妾意、勾搭成奸。
蓄意誣陷, 一下子成了正義揭露,暗暗的心虛, 登時轉為了滿心狂喜。忍著心中歡喜的霍章, 表現越發正氣凜然, 也不著急忙慌地對蘇珩動手了,而是淡定地站在一旁,面沉如鐵地叱罵「姦夫」,不停地澆油拱火, 希望公主表妹在熊熊燃燒的怒火之下,直接一刀劈了蘇珩。
「沒良心的下作東西!!公主殿下這般待你, 你居然和殿下身邊的侍女勾搭成奸,你這麼做,對得住殿下對你的寵愛嗎?!畜生!敗類!!」
難聽的喝罵聲中,蘇珩心中驚震如浪涌狂迭。他萬沒想到白茶居然對他暗慕已久, 還在眼下這等險惡形勢下, 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
為白茶的滿心愛慕, 驚愕一瞬後, 蘇珩內心,即被更劇烈的憂惶驚潮覆蓋。他幾是恐慌地急看向昭陽公主,看公主此刻神情不復平日慵然、如攏寒霜,冷冷望著他的眸光, 幽浮著凜冽碎冰,似對他蘇珩失望至極,心中更是憂急。
幾度顫唇欲辯,然眼前場景,叫人實在是百口莫辯。滿心的憂急恐慌,如拍岸的驚濤壓著人下沉,蘇珩在昭陽公主身前半跪下來,懇切地仰首望著她道:「殿下,蘇珩心裡,只有公主殿下……蘇珩,只愛著公主殿下……」
他幾是剖心泣血的陳情,換來的,卻只是昭陽公主的一聲冷笑。公主微彎下|身,一手輕扯了下他微敞著的衣襟,冷眼看著他肩頭的一筆紅艷牡丹畫紋,唇際的笑意寒諷無情,「這就是你對本宮所謂的『愛』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