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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求緣不如隨緣。
江狐給了他一些碎銀,說道:「你隨便幫我叫些吃食,剩下的賞你了。」
這接連兩道好事,將愁苦了一上午的夥計給拯救了,夥計喜笑顏開,笑呵呵的應了他。
小半個時辰後,飯菜上了桌,江狐已經五六日不曾進食,如今見了熱乎乎的飯菜,當即不管是妖邪還是朱雀門弟子,全都拋在腦後,先解食慾再說。
用過飯,江狐又讓夥計給他開了間房,趁著夥計領他去後院的時候,用隱息符封住了自身氣息。
這是為了避免麻煩,因為他與一般仙門弟子不同,就拿江北來說,江狐的靈力要比江北純正。
他被一顆洗髓丹改變了自身經脈,又被謝離用奴血草養了一年,在青城山修煉三年,是以造成了他年僅十五,卻有一身高深修為。
別說江南,就是當年的江舒,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雖能耐,卻也無法以一己之身對抗十惡妖和妖王,只能拜入朱雀門,藉助正道的力量與之抗衡。
所以在那之前,除非必要,他絕對不能展露自己真實的能力。
客棧分兩部分,前面是酒樓,後邊才是住房。
夥計將江狐領到了二樓,進屋前小聲對他說:「道長們就住隔壁。」
江狐順著夥計指的右邊看了眼,明了的點點頭:「多謝。」
夥計忙道:「公子客氣,不打擾公子休息,有事儘管吩咐。」
江狐輕輕關了門,細細打量了下房間。
除卻木床桌椅,也就茶具和插花,很是乾淨簡樸。
他解下背後的桃木劍,放在桌子上。
桃木劍像是離開了主人的貓咪,又開始不安的振動。
江狐輕輕按住:「還不到我們出手的時候。」
他的算盤打得嘩啦響,全是見機行事。
先前他並未感覺到有靈氣涌動,他猜測那些弟子應該是出去探風,查尋妖邪行蹤。
有朱雀門弟子坐鎮,自然輪不到他這外來人做主,何況他還是來拜師的。
風頭出盡了,誰敢收他?
拜師搞不好就成踢館的了。
江狐的手指敲擊著桌面,三兩下間,心緒已成。
他不知朱雀門派了多少弟子前來,也不知那妖邪厲害到什麼程度,既然有人出去查探,消息總會有的,他只管在這等著。
這一等就是到半夜,燈影婆娑時,他聽見外邊有了聲響。
江狐從打坐中睜開眼,聽著隔壁的聲音。
「你的傷勢如何?」
先前他入定,竟將那虛弱的呼吸聲忽略了,如今認真細聽,也不禁有些吃驚,看來那妖邪不容小覷,朱雀門來了八人,他還將人傷了。
江狐聽見一些瑣碎聲,接著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我沒事,關於妖邪,你有幾分把握?」
最先開口的那位男子道:「如果我沒認錯,他應當就是十惡妖中的瘞玉。」
江狐猛地屏住了呼吸。
清冷男子接話道:「瘞玉雖然是十惡妖中修為最低的妖邪,可靈力仍在我們之上,今日貿貿然前去,就已經吃了一次虧,接下來我們必須得想好對策。」
當初十惡妖方入世,就先殺死雁田寺的眾位高僧,連風青娘和余文都不敵的人,只讓這八位弟子誅邪,的確是托大了。
想來是朱雀門也不知在此作亂的會是十惡妖,江狐不知他們有沒有回報師門,但是他知道他不會再隔岸觀火了。
「瘞玉雖然修為高,可腦子並不好使,我們不妨智斗。」
聽聲音,這位似乎比前兩位年輕也熱情些。
男子道:「倒是可行。」
「用我做餌吧,瘞玉不是喜歡童男童女嗎?放眼眾人,我最合適。」
清冷男子的聲音又低了幾個調:「胡鬧。」
「哥你又在否認事實了。」
這一冷一熱居然還是兄弟!
「就你這腦子,能比瘞玉靈活幾分?怕是你這餌正合瘞玉的胃口。」
「你們一個個都上了年紀,不是我去誰去?總不能還讓其他孩子涉險。」
江狐聽牆角聽的有些忍俊不禁。
「一邊站著去,用不著你毛遂自薦。」
「哥...」
男子開口主持公道:「我倒是覺得安安的法子可行,小允你先別生氣,聽我說,雖然今日是我們吃了虧,但這對我們來說,是次機會。」
凌允的聲音都能將人凍成冰棍了:「什麼意思?」
歐陽歌笑道:「瘞玉性情粗暴,狂妄自大,這一點我們正好可以利用。」
雖然隔壁正打算上演請君入甕,但是江狐一點都不覺得卑鄙無恥。
對於十惡妖,就得以暴制暴。
若不是怕暴露身份,反引來猜疑,江狐肯定現在就起身去敲隔壁的門,請求加他一份。
凌允自然不願凌安涉險,可眼前又沒更好的法子。
半個月內,四方鎮已經死了九個孩子,這事不能再拖,不管這計劃再怎麼低級,也只能這麼做了。
歐陽歌笑就瘞玉所在的地方簡單分析了下:「在瘞玉藏身的山洞南邊,有一處山谷,此處是山險,正好易守難攻,我們布下陣法...」
江狐偷聽到他說的計劃,如果瘞玉真是有頭無腦,這次怕是夠嗆,得折在這八名弟子手上。
可不管如何,江狐還是打算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