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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狐第一次見江南的時候,對江舒和風青娘產生了一丁點的美妙誤會,他以為江舒是個道貌岸然的傢伙,金屋藏嬌,生了個小道士。
因此之後每次見江南,江狐的心裡都有些過意不去。
江南是江舒的大兒子,今年十三歲,江家條件好,這年紀的娃特別像一回事,唇紅齒白,眉眼裡已有了噹噹響的大美人風青娘的影子。
江狐這位「大哥」也特別像個事,兄長之名不白當,對兩位雙胞弟弟甚是寬容愛護,江南像風青娘的地方也不只容貌,他心思細膩,為人沉穩,小小年紀已隱隱有未來家主的風範,只是上邊有個雞零狗碎的爹,辛苦他年紀輕輕就要喜怒不言於色。
夏日炎炎正好眠,二十三歲的靈魂不適合操著五歲的身軀摸爬打滾,雞飛狗跳,只能不思上進,安生做一個被圈養了的二少。
江狐讓小芸將一個冰過的西瓜對半切了,要了勺子,坐在涼亭里一邊吃一邊看滿塘蓮花。
也不知是仙門太過不同凡響,還是江家異類多,這一池塘的蓮花都是並蒂雙蓮。
被符咒驅使的大摺扇扇出的風涼涼的撲在身上,小芸也覺得愜意極了,但是她沒忘記一旁大吃大喝的某人:「少爺,你這麼吃...不太好吧?」
江狐看了看手上已經沒了瓜心的西瓜,點頭道:「是不太好,來...張嘴。」
對這般「善解人意」的江狐小芸表示很無奈,她撥開江狐挖了一大塊西瓜遞到面前的手,道:「少爺,暴飲暴食容易撐死。」
江狐不以為意道:「你少爺我想別的容易,想死最難。」此話結合多次經驗總結而來。
卻聽一少年插話道:「所以跳湖不夠,西瓜來湊?」
江狐和小芸一塊偏頭看去,卻見亭外迴廊上有一雲紋白袍的少年正緩緩而來。
這唇紅齒白,面上掛著和煦笑容的正是江南。
江狐舉起手做發誓狀:「我得嚴重聲明,我是無辜的。」
為什麼是無辜的?完全都是因為江北那小子。
估計兩人真是天生犯沖,上次小江狐因他丟了性命,這次大江狐被他連累落湖,總而言之,江狐和江北兩人一碰上准沒好事,沒好事的那人還準是江狐。
前兩個月江狐被麒麟獸誤傷,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才好,江北為了表示他的愧疚,特意請江狐看他新學會的陣法,結果不知觸犯了哪股妖風,本該被掀起的陣眼江北卻安然無恙,捲起了在他身旁的江狐。
兩人挨得近,當時也沒別人,等江舒聞訊趕來的時候,江北哭斷腸痛不欲生的在湖邊喊江狐的名字,江狐只能在一米多深的湖裡使勁蹬腿外加被逼咽水。
他識水性,奈何心有力而余不足,五歲的娃手腳始終短些,能在水面撲騰出大動靜已經不容易,好在江舒雖然囉嗦了些,但總的來說靠譜,沒等江狐在湖裡抱憾終身,他就飛身而來了。
結果是江狐受驚過度又在床上躺了一天。
江南步上涼亭道:「你倒也是個人才,別人都怕死,就你想死最不容易。」
江狐哀怨道:「你對你這倒霉弟弟還真是心大。」
江南學著江舒的樣子,故作沉穩的摸他的頭道:「倒霉是倒霉了些,總歸是我弟弟,以後我護著你。」
江狐趕緊抱大腿:「哥你得言而有信。」
江狐抱大腿並非真是想要江南保護,是想離江北那小子遠些。
經過這兩回外加原身過去的記憶,江狐是摸索到一些答案了,世有並蒂雙蓮,朝陽陰生,江北福至心靈,他有多好,江狐就得承受他多少的不幸。
江狐沒學會逆天改命,也不敢貿貿然的就跟江舒說「我懷疑我這麼倒霉都是因為你小兒子」,江舒不治他個妖言惑眾,都得懲罰他不夠兄友弟恭。
挑撥離間成功了那才叫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然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得不償失啊!
江南不知他的心思已千迴百轉,笑了笑道:「大哥何時騙過你?」
就原身那短到可以忽略不計的人生,江南的確沒有騙過他。
江狐一手摟著西瓜一手抱著他的腿,用臉蹭了蹭:「哥你真好。」
別看江狐此時的動作多嫻熟表情多自然,其實他心裡邊尷尬的一聳一聳的,好歹二十好幾的人了,對著個十來歲的小子撒嬌,就算他臉皮能做城牆也矜持不住。
但沒辦法,為了活下去,他只能裝。
江南捏了捏他圓潤的臉:「拿我衣服當抹布?」
江狐偏頭一看,果然江南的腿上一塊鮮紅的西瓜汁印。
小芸掩唇輕笑:「是我服侍不周。」
這娃膽兒肥,知道服侍不周還敢對著主子笑,可江狐拿她當妹妹寵,江南又是隨意,根本無人介意。
江狐討好的道:「我給你洗?」
江南拍了拍他的腦袋:「沐浴都要人服侍的居然要給我洗衣服,受寵若驚啊!」
江狐憤憤不平道:「那是手短...手短。」
「別嚎了,哥帶你去看麒麟獸。」
聽聞此言,江狐本能的手一抖,半個西瓜掉在地上滾了滾,勺子更是吭的一聲,小芸被他嚇了一跳。
江狐顫著聲道:「去看...去看麒麟獸?」
江南見他臉色煞白,心想他這是還陷在兩個月前的驚嚇中,不由得柔聲安慰道:「麒麟是神獸,上次是小北觸發了法陣麒麟獸才會發動攻擊,此次有我陪著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