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江狐捧著木盤子一陣驚詫:「你做的?」
木盤子呈圓形,邊角圓滑,像是被人長年累月的捧在手心,帶著他的油脂和心血,磨成了油亮的光澤,盤子正面點點線線,是江狐看不懂的陣法,但陣法何其複雜,要在這么小的木盤子上刻一個完整的陣法,江北他...江狐出其不意拉起江北的手翻過他的掌心,果然看見手上新傷舊痕一堆。
江狐捶著胸口道:「江北你這是在戳我的心啊。」
江舒過來拍了下他的頭:「等你長大了得多少姑娘栽在你這張嘴上。」
江狐慎重且鄭重的把木盤子收進懷裡:「你不是說了兒子會比爹強。」
江舒恨鐵不成鋼道:「可我沒讓你油嘴滑舌。」
江狐拉長了聲音道:「爹啊,我才十歲,你會不會太操之過急了?」
江舒咬牙道:「培養孩子正確的戀愛觀念父母義不容辭。」
有那麼一瞬江狐在想江舒是不是也是穿的,但是想到風青娘,江狐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江舒雖然長得上下不搭,可也不能否認他有魅力。
他能力強,年少成名,卻從不沾花惹草,認定了誰便是誰,一條道走到底,正氣直比青天,不怪大美人風青娘對他。
這兩夫妻上窮碧落,痴心不改,以身作則,江狐幾乎可以肯定,以後他要真是花花腸子一堆,江舒第一個把他切了,風青娘是第二個。
風青娘在燈下微微笑道:「要不給狐兒定個親?」
江狐忙道:「別呀,我才剛一心向道,你就要我紅塵千丈,兒子可招架不住。」
風青娘好笑著朝他招手:「怎就生了你這麼個貧嘴的貨。」
然後這貨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了。
風青娘摸了摸他的頭道:「現下只有我們一家人,你有話可以說了吧?」
江狐愣了愣,然後唇一揚,朝風青娘豎起了大拇指:「娘就是娘,比爹厲害多了。」他還不忘踩踩今天害他被調戲的罪魁禍首。
風青娘不願了,纖細的手指下移,輕輕地捏住了江狐的臉頰:「皮癢了?」
江狐趕緊求饒,卻是小心翼翼地拉下了風青娘的手:「爹,娘,這事事關重大,我有把握,可不一定能做成,還得請爹娘幫我。」
江舒已經拉著江北過來了,江南一直坐在風青娘對面,此時聽見這話,那四口都望著他。
江舒見他收起了說笑的語氣,正兒八經的,也知道接下來的話很重要,又用意念給房間下了層禁錮,才開口道:「你要做什麼?」
「我要煉製聚靈玉。」
江舒:「還真的是大事。」
風青娘:「你看了《天下秘寶之煉製》?」
江狐點點頭:「看了,可煉製材料錯了,不應該是玄玉,而是海底三萬里深處的金絲玄玉。」
這時外邊卻忽然響起驚天旱雷,與此同時,江狐呼吸一窒,仿佛心臟被一個無形的手整個拽住,正在五指收縮,要讓他一擊爆心。
這一響雷把處變不驚的風青娘和經過大風大浪的江舒也嚇著了,回過頭來看見江狐臉色一片煞白,額頭汗如雨下,心中大吃一驚,風青娘連忙為他傳輸靈力:「怎麼了?」
江狐卻抬起右手,用食指指了指天,然後在唇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
幾人瞬間明白,這是天道的警示。
江狐像個變態一樣從痛苦中獲得一絲興奮,先前他和江南提過煉製聚靈玉,可沒有透露煉製材料,因此天道未曾表現它的喜怒。
如今這一響雷卻告訴了他,他的煉製已經成功了一半,天道准他煉製,而這個秘密只能他知道。
有了風青娘靈力的溫潤,天道給的警示也只是讓江狐痛苦了小半個時辰就緩過了勁,只是臉色蒼白的厲害,活像給鬼吸掉了精血似的。
江狐氣勁不足的道:「麒麟獸已經去了東海,頂多一個月就能回來,明日我會先試煉一些簡單的丹藥,為此做些準備,娘,煉丹制器我不如你,屆時還望你多指教。」
風青娘心疼的摸了摸他冰涼的小臉,江狐對這「騷擾」已經習慣了,心中只是泛起一陣陣感謝的波瀾。
他又對江舒道:「爹,外邊那些腌臢事哥都對我說了,你想想,江家在江州城立足數百年,十三州何時出過這等事?世道不穩,人心惶亂,我們不得不防。「
江舒想要透過這個小身軀看見裡邊的靈魂,從很多年前起在他眼前的江狐就不是小孩,江舒為人父親,對自己兒子的一些小毛病最是清楚,他信了麒麟獸的話,卻一直未曾停止過探究他的「真正身份」。
江舒雖然長了一張娃娃臉,可不代表他的腦子也跟著臉一樣那么小:「你的小心我明白,可你若要懷疑誰,得拿證據說話。」
門門道道看似多卻只通往一個地方,江狐被冠上「人精」的稱號,怎麼會不明白江舒的話下之意?
江家領導歸雲派坐鎮江州城數百年,雖不能使每家都衣食無憂,可從未讓誰顛沛流離過,然近百年來因修道之人崛起,致使修仙泛濫,物資匱缺,天下已有攻克他人地盤,占用靈山,搶奪物資的事發生,這事還延續到了十三州。
歸雲派對十三州的掌控十分嚴密,如今發生這等腌臢事,裡邊的渾水敢說歸雲派沒參與?
誰也不敢說,只是不敢當著歸雲山中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