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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獸實地演練的給江狐表演了什麼是「大變活獸」,淺藍色的螢光從法陣發出,縈繞在麒麟獸四周,這個代表祥瑞的舊神獸在這一瞬好像是披了雲紗的聖女,乘著光芒而去。
江狐跌坐回床上,他被都懂的門門道道壓得喘不過氣來。
江南第一年入世斬殺噬夢妖的時候,曾來看過江狐,給了江狐一顆噬夢妖的妖丹,還給他帶了個消息。
那不過是高談闊論下的無心之談,江南說世道不穩,修道者之間存在互相搶奪物資的苟且事,這些苟且事自然入不得江南的眼,他嗤之以鼻的對此表示厭惡。
可十三州內出現這種情況,就說明江家和歸雲派這座大山已經出現了紕漏,這種紕漏是一條縫,拉開了不為人知的醜惡黑暗。
偏生這種黑暗還要打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旗號,帶動了多少明流暗涌,因此江家更需要穩如泰山。
聚靈玉必須得煉製成功,江狐像條蟲一樣吃了江家這麼多年的大米,借著小江狐的身體享受著江舒夫婦和江南的寵愛。
所以眼高於頂的江狐想要報答,以兩顆聚靈玉。
江狐又翻開了《天下秘寶之煉製》:「娘好似說過,歸雲派里的煉丹爐就是乾坤爐...」
忽然傳來一聲異響,江狐偏頭望去,見一雲紋白袍,頭束道髻,手握清風劍的美男子跨進了石門。
美男子姓江名南,打著十八歲的旗號,摒棄了青少年的青澀稚嫩,長成了讓人面紅心跳的小男人。
永遠清冷道士的打扮,此時猶有幾分禁慾氣息。
江狐合上書和人打招呼:「哥,你回來了。」
江南先是嗯了聲,然後才發現麒麟獸不見了:「麒麟前輩呢?」
小男人剛完成變聲,丟掉了難聽的沙啞,換了迷人的低沉。
「去東海了。」
「東海?我來的路上沒見到它。」江南也不知道法陣內還有一個連接各地的傳送陣。
江狐告訴他:「麒麟獸說它在東海留了傳送陣,它從那走了。」說完他往陣內一指。
江南順著方向一望,也明白了幾分:「原來另有玄機。」
江南聳聳肩:「的確藏的很深。」
「麒麟前輩去東海做什麼?」江南擱下清風劍,在江狐身邊坐下。
他身上有鹹濕的味道,一靠近便快馬加鞭似的裹著風塵僕僕席捲而來。
「大哥從東海回來的?」
江南明了的要脫雲紋外袍:「你整日待在別有洞天,不知要去東隅須得御劍飛過東海...」未了他碰到身上的須彌芥,想到了要給他的東西,連忙把須彌芥打開:「差點忘了,給你的。」
那東西烏黑烏黑的,還帶著淡淡血腥氣,一看便知是江南此次的任務目標,在東隅作亂的蛇妖妖丹。
「第二顆了,哥,我沒特殊癖好。」江狐有些無奈的接過妖丹。
他沒有靈力,更不曾引氣入體,氣感也沒有,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凡人。
妖精都愛欺負凡人,所以江狐一接過妖丹,殘存在妖丹裡邊的怨力便化為黑霧像一條條小蛇咬住江狐細小的手腕,與龍共舞似的盤旋往上。
江狐福至心靈的從自己的須彌芥里掏了兩張符將它蓋了個符咒滿面,想要舞出精彩的的黑霧頓時全團俱滅,化為不甘的黑煙無奈飄散:「攢夠一鍋一塊燴了。」
小少年被妖丹不識好歹的態度惹毛了。
江南嘴邊露出笑意:「鬼點子挺多。」他見江狐要把妖丹扔進須彌芥,先是一愣,這回真的是給他逗的笑了出來,忙拉住他的手:「你搞什麼?把它扔裡邊是想做一鍋清水大雜燴?噬夢妖的妖丹也給你這樣解決了?」
江狐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還得香火不斷的供奉它?」
江南嘴角笑抽了:「自古正邪不兩立,你須彌芥內的符咒雖然簡單,但基本都是祛邪消障,你把妖丹放裡邊,想讓他們互相消遣嗎?」
江狐愣了愣,這才露出個與年紀相符的羞赧來:「我不知道。」
江南重新拿了個須彌芥給他:「裝這裡邊吧。」
江狐一掃陰霾,喜笑顏開的接了過來,先將蛇妖丹扔了進去,再去掏噬夢妖丹,正如江南所說,在須彌芥里被符咒消遣了兩年的妖丹已經不似開始那般鮮紅,光澤有些黯淡,江狐前幾次看見了也沒在意,以為它是死太久的原因。
江南看見了,隨口調笑一句:「死了連做佐料的資格都不夠,想它一生也不過如此。」
江狐心道:「是我無知,害你死了都要被仇人嘲笑。」
江南將外袍放在清風劍旁,對江狐道:「借你的床,讓我睡一會。」
江狐擺擺手,示意他隨意。
江狐不可能真拿這兩顆妖丹當火鍋料一鍋煮了,雖然也差不多,他是想將其煉製了,只是妖丹的煉製不同丹藥,就算煉製成功對修道者也沒好處。
跨區域的結合一向是人類大忌,萬一吃成個人妖,豈不是得不償失?
但是擱在手頭不止浪費地方還得擔心被搶。
修道者不屑一顧的妖丹在妖族和魔道眼裡可是上等補品,跟人參果差不多。
看來還是得給煉了,江狐想,日後指不定有用。
打定了主意江狐就不再多想,把須彌芥放好,去看已經睡著了的江南。
小男人和江狐不一樣,他承襲了風青娘的面孔,被剛長成的男子氣概一襯,好看的有些陰柔,可他並不是娘,是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