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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狐比誰都明白,他提出分開,是想讓自己的修煉更進一步,能夠多少控制自己的氣運,不讓它對江狐露出劍尖,他也是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不敢輕易去見江狐。
可江狐沒料到江北那種「越是珍貴越不知怎麼處理」的心情,他強迫了一個真正十歲的少年要活成他二十八歲那樣的通透。
所以江狐生氣,氣他也氣自己,他走出殿外的時候就想:「是我太強人所難。」
有這樣的自知之明後他又想:「以後對江北好點。」
江南在他後面喊,江狐腳步不停,江南又說:「你遷怒他人是不是有失公允?」
然後江狐跟前面是懸崖似的急剎車,猛地頓住身子,頭也不回道:「你說的我好生愧疚。」
江南快走兩步跟他肩並肩,然而小男人身姿頎長,俯首時有一種威壓,逼得江狐垂首:「說小北時怎不見你愧疚?」
也不知真是江南氣勢壓人還是他心中不安,江狐的下巴都快戳到領子了:「他欠罵。」
完全氣勢不足,然後身後的人再一喊,江狐的氣勢就全漏了。
「小狐,對不起。」
江南在一邊看著被「天道好輪迴」討了個正著的江狐樂。
江狐也只是默了一瞬,立馬又拿腔作勢:「喲,跟我說呢。」
江北走過來,他眼睛還留著殘紅,可看著江狐的眼神卻很認真:「我以後不會了,你信我。」
江狐被他的眼神戳的心窩疼,前一瞬還紙糊的隔絕兩人的大山動了起來,將兩人撥到一塊,然後變成了實體,巍然不動。
江狐哼了聲:「行了,回家。」
江南抱著清風劍看著他的兩個弟弟:「鬧完了?」
江北立即紅了臉:「哥。」
江南卻忽然俯身,眼神循著江北:「小北,你自小就享盡了疼愛,沒吃過苦沒受過累,不知道人生艱難,世上讓人哭的事多著,你以後要把眼淚收緊了,江家男兒從不在外人面前露怯。」
江南劈頭蓋臉的一通說教讓江北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明明是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是半懂不懂的重重一點頭。
江狐想說話,江南抬手打斷他:「你也是...知道我身上背著什麼就不要廢話,我沒說疼,你喊什麼?替我矯情?」
江狐嘖了聲:「你現在不就對著你弟矯情嗎?」
江南忽然語重心長的說:「你們何時才能長大啊!」
然後他被兩個弟弟同一個眼神鄙視了。
江南明白江狐還是害怕會被江北影響,故而御劍飛行時讓江北在自己前邊,以自己不算偉岸的身軀給二弟建成了一堵不怎麼厚實卻很讓人心安的人牆。
小芸已是個大姑娘,水嫩水嫩的,這朵花還沒被別人摘了,讓江狐很有出手的衝動。
奈何這衝動就在小芸對著他默默揩眼淚時如夢幻泡影,江狐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就已經碎的乾淨。
小芸對他的「浪子回頭」感到無比欣慰:「少爺終於開竅了。」
江狐眼角抽了抽,暗想:「老子是誤入歧途。」
小芸又道:「少爺準備何時上山?」
江狐禁不住又想:「有這麼趕人的嗎?上斷頭台都還有一頓飽飯呢。」
小芸見他久久不吭聲,不放心喊道:「少爺?」
江南眯起了眼:「小芸,你找人嫁了吧。」
「啊?」
「你才二十就已經羅里吧嗦,再過兩年豈不是要更年期了?」
江狐自認為很有道理,也為自己的深明大義感動,可只從他話里聽出個嫌棄的小芸那張白嫩的臉頓時白到透明:「我做錯什麼了?少爺要趕我走。」
「不是...我怎麼就成趕你走了?」不應該是跪拜謝恩的嗎?
小芸抹著眼,抽泣著:「少爺還在吃奶時我就跟著少爺,已經認定少...」
江狐驚恐打斷她:「原來你是這樣的小芸。」
小芸沒想明白這樣是哪樣。
還是江南看不下去了,說道:「你的腦子轉到哪去了?想要小牛吃老草?差不多得了。」
「哥你明白人啊?」
「你在別有洞天這五年究竟幹了什麼?小芸自小就在江家,你忽然要她找人嫁了,人家能不多想?腦子呢?給麒麟前輩吃了?」
小男人翅膀初長成,已經學會了打趣麒麟獸。
江狐這時也反應過來自己唐突,他安慰小芸道:「你自己找不到我幫你找,准給你找個高富帥。」
小芸:「...」
江南:「...」敢情他白說了。
不是江狐要趕小芸走,只是霸著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只為了服侍他不是這個理,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他才不管什麼賣身契,那東西紙一張,燒了便是,只要小芸樂意。
完了江狐也沒忘記問人家,小芸還紅著臉支支吾吾許久,這才說了其實她有個喜歡的,人家貌似對她也有那麼點意思,江狐一拍大腿,說這好辦,當晚就差管家旁敲側擊的問了,於是小芸的幸福計劃已經走上了康莊大道。
這件好事一直持續了好久都還有幸福的泡子。
第10章 10
江北回到江家後就回了房間,直到晚飯時才出來,偷偷摸摸的拉著江狐,塞了個成人巴掌大的木盤子給他:「此陣名為逆行陣,是我根據五行所創,上邊刻了我的生辰八字,以後你跟我在一起時,就不用擔心被我的氣運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