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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無能為力...困在意識里的江狐也一樣。
痛席捲著每一寸皮膚,幾次挺不過來時江狐都想放棄,可他看見了那一夜的大火,看見了風青娘離開歸雲山的那日...
和一張一張不甘的臉。
他聽見自己笑:「當日江家一百零七名家僕,以肉身相博,只為換得你離開的時間,歸雲山上兩位長老一位掌教,兩百七十名弟子,全都死的不明不白,你的父母你的哥哥,他們誰願意這樣死去?你連這點痛都熬不過,拿什麼報仇?」
「這小子莫不是痛瘋魔了,又哭又笑的。」能讓謝瘋子都覺得後背發涼,可想事情有多嚴重。
他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經破曉,這一夜江狐是熬過來了。
可不到最後一刻,連謝離都不敢說成功。
一定的好處背後就藏著一定的風險,洗髓丹功效奇大,危險也不容小覷,一旦江狐熬不過,輕則全身經脈盡毀,與大道無緣,重則一命嗚呼。
「你若死了我還能下地府把你的魂揪回來,可經脈盡毀,實在費神費力。」
兩相權衡,謝離覺得死會更乾脆,如果江狐出現這種情況,謝離一定會加送一掌,讓他死的解脫。
江狐不知那個任他躺在地上的仙人有這樣的想法,他從一開始痛的無力反抗,現如今已經能全部接受。
恨雖然會使人瘋狂,但更會催其成長。
江狐給一顆洗髓丹,達到了拔苗助長的奇效,光禿禿的羽翼已經開始長出了毛。
日升了又落,月亮承載著部分人的希望爬了起來。
江狐的眼皮剛睜開一些,就聽到江北歡喜的聲音:「你醒了。」
江狐的頭皮還有些發麻,那是大痛過的後遺症。
可與此同時,江狐又感覺到一種無法言語的舒爽。
這種輕鬆從身體的深處向每一個毛孔張出,好似流汗都是一種樂事。
江狐忍不住凝神,一時間江北和後遺症都被拋之腦後,他凝聚全身的靈力,像個士兵一樣逡巡身體的每一處。
以前像根針一樣的經脈被擴大了數倍,看見靈力像見到獵物的蛇,急切的伸出了它的蛇信子。
江狐猛地睜開眼,大口喘氣…
「小狐…」江北著急的探身查看。
他那微弱的靈力根本無法滿足被擴大了的經脈:「我沒事。」
江北握著他冰涼的手,哽咽道:「小狐,我只有你了。」
江狐一愣,心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他急切的想要改變現狀,以各種極端的方式,他想將江北護在身後,急的忽略了江北的害怕。
江狐張了張唇,最終還是沒說一句話。
江北坐在床頭捂著他的手,冥頑不靈的想將他冰冷的手捂熱了。
謝離忽然推門進來。
見這情況心知肚明,卻異於尋常的什麼也沒說。
「把這東西吃了。」謝離端著一樣東西進來,開門見山道。
東西端到眼前江狐才知道是什麼,那是類似於蘆薈那樣水綠飽滿的植物。
和蘆薈有所區別的是它的邊緣沒有刺。
蔥翠欲滴的植物流出滑膩膩的鮮紅液體。
色相的反差成功的引起了江狐的反胃。
「這是何物?」江北有些擔憂的問。
謝離披上那張溫柔可親的臉,抬手摸了摸江北的頭:「仙草。」
他可不記得有哪樣仙草是長成了黑暗料理的模樣,江北暗想。
謝離又冷冰冰的對江狐道:「吃了。」
仙草長約五寸,長相很是可觀。
在武力值不及眼前人的情況下,江狐很識時務的把東西拿了過來,他放到鼻子聞了聞,不腥。
江狐猶豫許久,終究是長痛不如短痛,囤圇吞棗似的把仙草快速吃進肚子。
感覺不太好,吃在嘴巴依舊黏膩,味道很青...他都沒把東西嚼爛就吞了可還是把味道記住了。
江狐乾嘔一下,後來竟止不住。
江北著急的順著他的背:「小狐...」
江狐又嘔又咳,全是乾嘔,形象當真是狼狽。
江北看著謝離:「那到底是何物?」
謝離的眼眸好似未曾全部睜開,只那樣慵懶的看著江狐。
江北見他不答,江狐也不曾好轉,反而臉上還一會青一會紅一會白。
似乎是真氣紊亂的異象。
江北想要為他疏導靈力,剛抬手就給謝離按住了。
江狐張著嘴巴像一條缺水的魚,吐著乾燥的氣,難受的蜷縮著。
那東西忽然在他的神闕里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
先前因搶不到靈氣被逼蟄伏的經脈又開始活動起來。
而這股力量就像一場及時雨,正在滋潤乾涸的土地...
經脈得到了安撫,漸漸地平息了躁動。
江北又驚又怕的看著江狐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前前後後他擔心了半個時辰。
江狐雙目失神的躺在床上,半晌才緩過勁:「那到底是什麼?」
謝離不可一世的道:「奴血草。」
江狐問江北:「你知道?」
江北搖頭:「不曾在書上看見。」
謝離嗤笑:「凡人也想覬覦這等聖物。」
江狐疲憊的閉了閉眼,剛經歷洗髓易筋,又被奴血草折騰半晌,江狐就是鐵打也熬不住:「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