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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四次透過水幻鏡看江狐,上一次是江狐還在四方鎮,看到他無礙後就一直等到今日。
今日是朱雀門開山收徒的日子。
瘋子爹擔心他出門在外的便宜兒子。
謝離注意到這間房間的不同之處。
「朱雀門...沒被淘汰啊。」謝離感嘆一聲。
顯然他希望的不僅沒發生,而江狐還以高調出場進了朱雀門,只是他看的太晚。
水幻鏡內的江狐翻開了一本書,書頁一閃而過,謝離沒看清楚書名。
「看什麼呢?」謝離眨了眨眼,暗想:「混小子是在假正經嗎?」
謝離的歪心思沒人矯正,可江狐的房門卻被人推開了。
謝離看見一位和江狐年紀不相上下的少年。
謝離又忍不住心想:「混小子的師兄?挺人模人樣的。」
能被謝離評論一句人模人樣,那人的相貌就是真的好。
謝離看見江狐放下了書,轉身看著來人。
江狐:「小師兄?」
凌安本來挺自在的,可被江狐喊這一聲小師兄,他頓覺拘謹:「前輩,你別這樣叫我。」
江狐掐了掐眉心:「行啊,那你也別叫我前輩。」
「你很厲害。」
江狐:「你以為誅殺瘞玉當真是我一人功勞嗎?」
「你是關鍵所在。」
江狐的手指點了點書面:「真正的關鍵是你哥設下的陣中陣,還有你師兄弟八人的以命相博。」
「雖然是那麼回事,可若沒有你那一劍,我們也不能殺掉瘞玉。」
江狐耐心解釋道:「殺掉瘞玉只是時間問題,我只是撿了個湊巧。」
「那...你當時為何不肯露面?」凌安忐忑的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江狐笑了笑:「你可知我來朱雀門的目的?」
他還真不知道:「為何?」
「我與十惡妖有血仇,當日知道你們在四方鎮,我本不打算理會那妖邪,卻不知那是瘞玉,便偷聽了你們的計劃,一路尾隨,湊巧救了你們,我上朱雀門是想拜你師父為師,學得本事報仇,你能感覺到吧,我此時的功力很微弱。」
凌安小聲道:「大師兄說你用了隱息符。」
「你師兄慧眼,我既是來偷師的,又怎會展露自己真正的實力?」
「這...」凌安此時也說不出自己的心境究竟是何種滋味,真相反差大,他嚮往的前輩搖身一變成了滿是算計的者。
正所謂希望多大失望便多大,凌安徹底的體會到了從雲端墜落的刺激。
感覺不能再操蛋。
他很是糾結的盯著江狐,他對好看的人沒有抵抗力,偏偏江狐不僅長得好看,還是他的心心掛念。
他一邊持著現實,一邊握著繼續,兩廂糾結,眉頭皺成了一個川:「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我無法對你評頭論足,而我也還是敬仰你。」
「...」
凌安接著道:「師父讓我轉告你,從明日起,你到藏書閣閉關。」
江狐直直看著他:「我知道了,多謝。」
凌安愣愣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江狐重新拿起了書,剛看一行,又聽到凌安道:「謝謝你的坦白。」
江狐抬起頭,只看見凌安的背影。
「傻子。」
江狐這類似寵溺的笑通過水幻鏡傳到了謝離的眼底。
混小子又用他那掛起的人情味哄騙別人了。
怎麼看著那麼刺眼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這篇文就是在自娛自樂,而你們就是在看著我自娛自樂。
第36章 36
卯時剛到,悠遠鐘聲穿過雲霧,驚起鳥雀。
不多時聽見嘈雜聲響,寧靜致遠外已有人影走動。
江狐手捧書籍坐在桌案前,目光專注,坐姿端正。
他像求知若渴,廢寢忘食一夜,仍不知疲憊。
凌安打著呵欠敲門,聽到裡邊傳出一聲清冷,方推門而入,桌案上還亮著油燈,凌安一愣,細細看江狐,他還是昨夜那身裝扮。
「你不會是看了一整夜吧?」
江狐眼未抬,聲音也輕:「早。」
凌安有些詫異:「你今日就要去藏書閣,為何還要看這裡的書?」
江狐終於抬起頭,他對著凌安笑了笑,合上手裡捧著的書:「夜裡無聊,打發時間罷了。」
他說著,又空出手熄滅陪伴他一夜的油燈。
凌安吧了吧嘴,頗有些無法言喻的敬佩他:「哦,那你收拾收拾,待會我便帶你去藏書閣。」
江狐把手上那本雜談錄放回書架,他動作輕柔,仿佛在對待絕筆字畫,處處鄭重。
藏書閣紅牆綠瓦,高九層,占地廣闊,是棟豪華建築。
和朱雀門奢侈的風格實乃絕配。
「我想了想,師父既答應你留下來,為何要你去藏書閣閉關?」
「也許是覺得我不務正業。」
凌安不敢苟同:「那我估計得老死在這。」
江狐溫柔地笑了笑:「那你覺得呢?」
凌安氣呼呼道:「師父不肯說。」說到這,他又快速變臉,眨了眨眼:「可師父讓我陪著你。」
「那前輩可有說何時能出關?」
「師父只說等你把書讀完。」
何所愁和他定了三年之約,一開始就來一語雙關,學海無涯,他就是到死也讀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