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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狐冷不丁的來一句:「誰也得不到,它是江家的。」
凌安和孟非凡同時愣怔,又同時開口:「霸氣。」
剛剛那一幕好像是假象,此時的江狐又恢復以往溫潤的模樣,露出羞赧的一笑。
兩位登時被這眉目如畫的前輩迷了眼,心臟撲通撲通跳。
好在跑堂的上來打破了尷尬,兩位才沒中毒太深。
跑堂笑眯眯的上了一桌菜,三人吃過後又讓他開了三間房,這才轉到樓上休息。
進屋之前,江狐提醒道:「說好了,暗中行事。」
住他隔壁的凌安笑道:「不就是暗搓搓的搞事嘛,能有什麼問題。」
對於有顏無腦的凌小師兄說出來的話,江狐會挑著聽,大部分是過過耳朵。
江狐進去了,凌安又偷偷問孟非凡:「你要不跟我一塊住得了?」
孟非凡杵在門口思考了下:「那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開三間房?」
凌安往江狐的房間指了指:「這位怪人從不肯與他人同房。」
江狐幽幽的聲音從裡邊飄了出來:「怪人我聽見了。」
凌安尷尬的笑了笑:「我還是去你屋裡住吧,隔音不太好。」
兩人一拍即合,勾著肩搭著背進屋了。
朝終縣人心陰霾,夜空卻晴朗。
天空掛著銀鏈,月色如洗,遠山近木無不身形綽約。
幾道劍影在半空划過,光芒即逝,如流星划過。
三道光影圍著朝終縣飛了一圈,又回到城門上方。
夜空靜謐,仿佛一潭死水。
可三人卻同感不安。
凌安疑道:「為何察覺不到死氣?」
孟非凡:「別說死氣,連臭味都沒有。」
江狐腳踏桃木劍,雙手背在身後,一代大能風範盡顯:「再看看附近的村落。」
兩人同意,當即兵分三路飛出。
附近的村落只傳來幾聲狗吠。
時間正好是子時三刻,可連打更的都不曾看見。
整個村落仿佛成了死物。
江狐心頭有疑,也沒試著打破這詭異的寧靜,御劍往回飛。
孟非凡和凌安也已經回來,一見到江狐就問:「怎麼樣?」
江狐搖搖頭:「回去再說。」
三人就在寂靜的夜裡來去自如。
同屋客棧,江狐房中。
燭火還亮著,呼吸很輕。
他們同時意識到「事情不簡單」這點,都在斟酌著怎麼開口。
最後,凌安先打破沉靜:「如果我沒猜錯,朝終縣是被拿來獻祭了。」
江狐也臉色怪異道:「包括朝終縣在內,附近的村落也被改成了法陣。」
凌安說的獻祭並非普通的獻祭,一般的獻祭是用動物獻祭天地或者神靈,可這種情況,其實非常殘忍。
是以生魂祭奠法陣。
孟非凡對陣法並不擅長,可聽見這話也不由得心驚膽跳:「什麼法陣?」
江狐:「如果是屍王設下的,外加先前失蹤的人和動物來看,應該是千屍坑。」
要設下千屍坑必須匯聚千人的血,以血畫就,這樣的法陣聚陰效果比雁田的聚陰陣還好。
他們之所以聞不到屍氣和腐臭,是因為千屍坑已成。
孟非凡心頭狠狠一跳:「他是打算建屍隊嗎?」
凌安叫了一聲:「還有狗呢。」
可惜他的笑話說的不合時宜。
江狐的手指挨個點過拇指,他沉著臉道:「我好奇的是這千人從何而來。」
問題忽然浮出水面。
這一個多月來,朝終縣失蹤的人不過是零頭數,距離千人是幾倍的概念,可朱雀門並沒有收到大傷亡事故的消息。
除了七年前,歸雲派和江家一夜死了三百多人。
凌安忽然覺得頭疼:「這王八蛋真不是人。」
江狐也扶著頭:「如今千屍坑已成,朝終縣危在旦夕。」
孟非凡倏地站起來:「此事必須回報師門。」
凌安拍了他一巴掌:「別嚷嚷,頭疼。」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江狐。
江狐低著頭不說話。
他低垂的眉眼睫毛卷翹,此時無聲眨動,似是不安的蝴蝶展翅飛舞,有股驚艷的美。
他沉默許久,終於抬起頭:「先回去吧,但是不能輕舉妄動,不管是仙門的人來此還是遣走朝終縣的百姓,都是打草驚蛇。」
他們三個人進城時就先用了隱息符,因此外人看起來,這幾位就是有三腳貓功夫不知世俗險惡的貴公子。
凌安問道:「那你呢?」
「我要去一趟江州城。」
本以為回去江州城時是大仇得報,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事發突變。
孟非凡驚道:「你懷疑思量門?」
江狐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我回去看一眼江家。」
「可是...」凌安及時拉住孟非凡,打斷他的沒眼色。
凌安道:「行吧,有事跟我們聯繫。」
江狐點點頭。
凌安見他心不在焉,識相的拉過孟非凡走了。
孟非凡一回房間就忍不住道:「你明知道他在撒謊。」
「知道他撒謊你還想拆穿他,你是不是傻?」
孟非凡想大聲吼,又怕江狐聽見,只好左壓右壓的壓成了一個迷人的聲線:「思量門是什麼地方?他不知道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