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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狐接過熱茶,朝那幾位弟子望了眼,小聲道:「你不是說他們離開了?」
夥計:「這幾位道長是留下來善後的。」
江狐佯裝不知道:「可是那妖邪抓到了?」
夥計喜洋洋道:「是位狼妖,你沒瞧見,那狼頭足有臉盆大...」
夥計一邊說一邊比劃,語氣浮誇模樣誇張,若非江狐親眼見過,指不定被他有聲有色的演說給騙了。
「妖邪的屍體不可留,道長沒將其火化嗎?」
「公子不愧行內人,懂得真多,聽聞那火燒了兩個時辰才滅,更夫以為是火燒山,報了案,巡山人親眼看見的。」
那位大師兄不可能預料不到這情況,應該是故意引人上山,好消了大家的恐懼。
「道長除妖衛道,高風亮節,此舉令人欽佩。」
夥計的眼珠子溜溜轉了兩圈:「公子若有心結交,機會就在眼前。」
江狐笑了笑:「修行之人講究緣分,順其自然便好。」
夥計滾了一身紅塵,他通透世俗,卻理會不到這個點,可他對江狐心存好感,聽見這話笑了兩聲:「那我為公子準備吃食。」
江狐點了點頭:「隨意就好。」
他說罷又捧起了茶,出門在外,這茶水自然不比妖村,可江狐的神情姿勢仿佛在品一杯好茗。
別人潦草大口灌,他優雅如貴公子,若非那輕描淡寫的眼神,眾人還真當他樂在其中。
吃了東西江狐出了客棧,在街頭四處溜達。
他模樣生得好,很吸引人目光,穿的又是道士裝扮,不少人交頭接耳的議論。
說的無非是一些「怎如今道士都長得這般好看」「好看的人都去修道了」這類的話。
江狐倒是不否認,朱雀門的那位大師兄和那兩兄弟都生了副好皮相。
他旁若無人的溜達到一處觀景樓,上了頂層,環顧整個四方鎮。
四方鎮四平八穩,高低都恰到好處,江狐斟酌著擺個陣法,以作屏障。
若妖王真有所舉動,他也能第一時間得知。
江狐記住地勢後在腦海回顧一番,作好了打算就下了樓,準備忙活去了。
江狐以桃木為基,雕刻符咒,一塊打入地底,忙活一日,大陣方成。
四方鎮立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著,留下來的四位弟子發現靈氣流動有了變化...
「有人布下了八卦陣。」
陣成那一刻,滯留在四方鎮的靈氣成了水缸子,只進不出,靠靈氣修煉的四位弟子最先發現情況。
「這等大陣非是一般人能為,會是那位前輩嗎?」
「莫非他還在四方鎮?」
「難道他也擔心九妖會殃及池魚?」
「若是小師弟知道前輩就在四方鎮,肯定掀了大師兄的房頂。」
「我們出去看看,指不定能遇上前輩。」
四人說走就走,忙往屋外趕。
江狐剛好回來,卻只看見他們的背影。
他猜想幾人應該是有所察覺,便笑了笑,進了客棧。
還不算太遲鈍。
江狐在四方鎮待了一個多月,沒等到九妖,反而連朱雀門留在四方鎮的弟子也撤回了。
朱雀門開山在即,八月二十六日,江狐收拾行李前往朱雀門。
與他相處了一個多月的夥計很是捨不得他。
「公子你還會回來嗎?」
「這恐怕得有緣再見了。」江狐朝他拱手,笑道:「多多保重。」
夥計略一彎身,看著他迎著朝陽離開。
第33章 33
朱雀門在梧桐城南邊的雀羅山上。
九月初一的貴柳鎮華蓋雲集,門庭若市。
店家生意火爆,連茶水攤的老闆都忙成了一個陀螺,隨時能颳起一陣疲於奔命的風。
雕刻著朱雀門三字的門樓下更是熙熙攘攘。
九月的陽光並不炙熱,可江狐還是被擠出了一身汗。
這個怪異的時空以修道為榮,不管資質好壞,好似能與仙門沾上點關係半隻腳就踏進了天庭。
幾乎不少人臉上都閃著「我欲乘風歸去」的優越感。
在莫名其妙的沾沾自喜著。
前來報名的人年齡階段各異,但都在十六以下三歲以上的範圍里。
江狐無疑是踏在界限的危險者,這樣的人還不少。
隱息符還在他身上,一身修為被隱藏在體內,但是這不妨礙江狐穿越人山人海。
要進朱雀門得先報名,然後再進行甄選,合格了先做個記名弟子,再經過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過程並不比每年一次的高考簡單…
而此時呈現在江狐眼前的仿佛就是那年大一的新生報到。
他即將再一次體會到被學習支配的恐懼…
江狐一早就在山下等朱雀門開山,他們就好像是趁著假期去旅遊都抱著僥倖結果卻被同樣精明的人半路截胡,一塊堵在了路上…
比江狐早的人多的是,人家半夜就在蹲點了。
人實在太多…
朱雀門辰時開山,弟子出來維持秩序。
一陣兵荒馬亂後,整齊的隊伍漸漸形成…
江狐的位置還算在前邊。
因為前邊的人武功都比他「高」。
趁著等候的空隙,在他前邊的一位貴公子轉過頭,笑眯眯地對他說:「你也要進朱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