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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黯淡,謝離卻從他平靜的眸子看到隱約的紅色,忙心驚膽戰的扶住他:「不許胡思亂想。」
謝離這一聲喊斷了江狐的糾結,神思逐漸清明,他拂掉謝離的手:「我沒事。」
接著,他看向土地:「多謝你保留了我娘的遺物。」
土地說:「不必客氣,仙君,若沒事的話容小仙告辭。」
謝離揮了揮手,視線仍舊盯著江狐。
土地化作一陣煙鑽進地里,他走後,空間流動,夜風吹了進來,吹起了兩人的頭髮衣衫。
江狐貼心收好聚靈玉,垂首沖謝離輕笑:「怕我一念成魔?」
「可不是嗎?」謝離暗戳戳的想。
「你難道不是想給我來個原地大變魔王?」
「不會。」江狐認真的看著他:「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謝離莫名心安。
江狐主動牽過他的手,往古寺走去:「回去歇著吧。」
謝離跟著他的腳步:「江狐,你知道心魔越是捂著就越是嚴重。」
「我若是墮入魔道也有活著的法子,總不會和你分開。」
「...」這把情話當呼吸說的越發順溜的小王八蛋。
謝離看著他的側臉,想起小王八蛋吞洗髓丹的那股狠勁,一條道走到底,明明白白自己要做什麼的人有何好操心的?
不僅會跟他談情說愛,還從未食言過的人...謝離忽然就想:「我為何要讓他擔心這些?不管做什麼都陪著他不就好了。」
想開了的謝仙人也沒忘記另一件事:「我也瞧著這顆珠子有些眼熟,到底是何東西?」
「聚靈玉。」
謝離的視線往江狐的腰間...掛著的那塊墨綠色圓玉望去。
「沒毛病啊。」他想。
江狐轉過頭看他,在謝仙人「拒絕接受真相」的眼神里殘忍的說出事實:「我跟麒麟獸要了煉製聚靈玉的材料,花了一年多時間煉了兩顆,一顆給了江南,一顆在娘這裡。」
謝離牙疼似的捂著臉說:「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對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剖開了講,江狐拋出了線索謝離自然會接著順杆兒上,於是他很自然的就閉了嘴。
兩人回到寺里,被巡夜的弟子帶到了後院廂房。
進屋前弟子問道:「兩位前輩可要吃些東西?」
江狐看了眼心不在焉的謝離,說:「不必了,多謝。」
弟子拱手道:「兩位前輩夜安。」
厭狗和厲與估計對這幾間廂房沒有多大興趣,使得廂房還保持了原來的模樣,看樣子這間房還是某位大師的住處,一屋子的經書。
江狐把謝離按到床上,雙手摻著他的肩膀,循著他的眼睛問:「在想什麼?」
行將崩潰的謝離偷了點明天的勇氣終於抬起頭:「你何時知道的?」
江狐愣了愣,說:「在秘境裡,進去時看見了一些東西。」
謝離緊張的抓住他的手:「你不怪我嗎?」
「你不是說過我是我,他是他嗎?怎這時又計較了?」
「你多明白啊。」他哭笑不得地咆哮道:「能一樣嗎?在我認定了你不是他後你又成了他,這尷尬的就像我去偷情,結果被你抓了個正著。」
江狐拽緊了他的肩膀,唇抿成了一條線:「你還想偷情?」
謝離覺得自己此時應該跑出去哭一場。
江狐忽然一聲不吭的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謝離全身一僵,反應慢了一點,結果被江狐死死按著親的差點喘不過氣。
江狐板著一張俊臉盯著他:「還胡思亂想嗎?」
謝離眼尾帶紅的攀過他的肩膀抱住他。
「我不怪你,他也沒資格,我一輩子都是江狐。」江狐順著局促不安的人的背。
謝離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裡,沒一點志氣的想:「他還是我的白眼狼。」
被抓了個正著的難為情過了後,謝離說:「把那顆玉給我看看。」
江狐鬆開他,從懷裡掏出了聚靈玉。
謝離放在手心,左右看了看:「果然是贗品。」
然後他注入一道仙氣,就這時,聚靈玉發生變化,原先呈瑩白色的珠子忽然從內閃現一道影子。
江狐不可置信的問:「那是什麼?」
謝離說不準,只好用神識探看內部。
「是殘魂,氣息很淡。」
「為何會有殘魂?」
謝離想了想,說:「玉也屬於一種媒介,就像鬼魂可以附身在傘上面一樣,應該是哪個人不小心進了裡邊。」
「土地帶著它這麼多年,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躲過了他的眼皮?」
「或許是在土地拿到它之前...」謝離這回神識逗留的久了些,他倏地轉眸盯著江狐:「白眼狼,裡邊的人或許和你有關係。」
「不能讓他出來嗎?」
謝離搖搖頭:「氣息太弱了,我無法以仙法灌溉他,你的功法雖然是正氣,可畢竟陰陽兩隔。」
江狐握住謝離的手腕,拉起他就往門外走,謝離懵懵懂懂問:「做什麼?」
「跟我來。」
兩人出了門,江狐帶著謝離縱身一躍,出了古寺,又往後山的方向飛去。
兩人在一片竹林落下,身影帶起微風掠過竹尾,竹林一呼百應似的,一時間儘是沙沙聲。
江狐從謝離手上拿過聚靈玉,定在胸前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隨之十指快速變動,結出聚靈的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