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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輝心裡也惦記著小孫女,冷聲說道:「既然村長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便回去等著了。」
說完瞥了張全一眼,帶著百家的子孫浩浩蕩蕩的回了。
田家地頭的人看著百家人氣勢洶洶,眼裡全是羨慕,不說別的,就打架這氣勢,村里也沒幾家能比得上。
百福兒哭了好久,嘴裡又痛,李婆哄了好久才總算將人給哄睡了,百里輝幾人進門一看到百福兒那悽慘的樣子,心裡的怒火又升了起來。
百常富放下手裡大刀,方才這個幾腳就把張全家大門卸下來的漢子紅了眼圈,恨恨的攥起拳頭,「老子要回去弄死他。」
「老二,站住。」
百里輝呵斥住了他,「這事暫時就這樣,看張家的態度再來做打算。」
如此,百常富才恨恨的停了腳。
百里輝洗了手抱過了百福兒,輕輕的捏開她的小嘴,看到裡面全是紅紅的血印子,又替她把了脈,「我先給開藥,熬了水給她再擦一擦這些傷口。」
「老二媳婦明日就不要下地了,在家守著。」
轉頭看著百常富,「行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有你老子在,出不了大事。」
百常富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閨女,百菖蒲和百艾蒿兄弟兩個圍著他們的妹妹,一個個都攥著拳頭,只恨剛才在張家下手不夠狠。
藥水熬好,文氏小心的捏著百福兒的嘴給她擦洗傷口,惹得她又嘔吐了一回,這回還吐出來兩粒麥子,身旁的百芳兒一下就哭了。
「二嫂你打我吧,是我沒有看好福兒。」
她要是把福兒帶著一塊兒去買耙子,福兒也就不會遭這個罪。
文氏替仔細的替百福兒擦嘴,「這事哪裡能怪你,哪個又能曉得張家那小子是個禍害。」
李婆也開了口,朝文氏說道:「你今晚辛苦些,要是沒有高熱,很快也就好了,就怕燒起來。」
那麼髒的麥子入了口,還劃傷了嘴,李婆心裡沒底的很。
因著溪水村的那家人明日一早要出殯,今晚要做法事,百里輝將發熱的藥準備了出來,又一番交代才帶著兒孫們摸黑趕路。
這晚百福兒沒有吃東西,她嘴巴痛,她奶奶給她準備的粥和雞蛋羹全都吃不下,心裡幽幽嘆氣,她這種帶著記憶來的人,那就應該是拿了女主本子的,結果話都還沒說一句就差點又去喝了孟婆湯,想想都憋屈。
「福兒這嘴怎麼越腫越高了。」
文氏不敢合眼,就靠在百福兒身旁不時的去摸她的額頭。
文常富紅著眼圈坐在一旁,文氏催他去睡,「這兩天累狠了,明早還要下地,你大半夜的還在這裡抹淚,娘知道又該說你了。」
這個男人啊,外頭打架那麼兇狠,看到孩子傷了就心軟的一塌糊塗。
百常富站了起來,「那我去了,要是有事你就來喊我。」
夏日的夜裡總也不會寂靜無聲,頭頂是滿天繁星,銀河蜿蜒,月色皎潔,田裡的蛙聲,地里蛐蛐聲交疊在一起,極為熱鬧。
隨著夜深,家家戶戶都熄了燈,秋收忙,飯後到村口的大樹下納涼的人都沒了,累了一日的人幾乎是倒頭就睡,除了張二娘家。
村長的意思,此事的確是張順有錯在先,現在已經不僅是跑到人家去傷了人家的娃子,還有偷竊。
鄉下人家最為痛恨的就是小偷小摸,大伙兒短暫出門都沒關門的習慣,像百家這種出門一會兒把娃子一個人放家的大有人在,這麼多年從來沒出現什麼問題。
偏偏被張順給打破了。
村長要張全提著一隻雞並二十個雞蛋,帶著張順親自到百家去賠禮,姿態要擺的低,並且要當著大伙兒的面保證會教好娃子,絕對不會有第二回 。
一聽說還要一隻雞,張全的媳婦當即就不幹了,「那百家把我家男人打成這樣,把我家房子禍害成這樣,就算了?」
「要不是那李婆提著個點心來晃悠一圈,能有這個事?百家就一點責任沒有?」
村長不願意和她說話,只看向張全,張全鐵青著臉,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他們家還要在村里住下去。
但答應是答應了,心裡的氣卻不沒見少,等著大伙兒都睡了他就在院子裡揍了張順,張順哭喊的聲音傳的半個村子都能聽見。
村長聽見了也只是說打的好,就是要打的全村都聽見,要不是村里人會講究張家人不會教娃子。
半夜裡,百福兒高熱了,百家上下又忙活了起來,文氏幾乎是一夜沒閉眼,直到天亮了才百福兒燒的沒那麼厲害才鬆了一口氣。
到了中午,百里輝父子幾個回來了,一個興致頗高,今日溪水村那家人出殯,百里輝親自安排的排場可以說相當體面,一兩銀子本錢愣是被他安排出來十兩銀子的效果,那家人沒有多花銀子就取得了一條村子的好口碑,高興之下又給給百里輝包了個紅封。
這事傳的快,下午文昌村的人就說起了這個事,兩條村子挨著,親戚也多,那吃席回來的人就稱讚起了今日的擺場,「就今日那個排場,不曉得的還以為王家的人發達了,體面的很啊。」
「王家人說整個排場就花了五兩銀,其中還包含給百端公父子幾個的辛苦錢,都說百端公能耐,曉得替主家省錢,省錢就算了,還拿的出來排場,做的那些法事也好,王家滿意的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