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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簌已經換上一件乾淨的棉睡衣,他打算一會兒回寢室就睡覺,直接穿的睡衣。
傅灼梟擦拭著頭髮:「還沒走?」
沈簌雙手搭在膝蓋上,乖巧得很:「等你。」
「等我幹什麼?」
「等你一起走呀,走夜路不安全。」
「......」
傅灼梟站在衣櫃邊,拿衣服的動作頓了下,一針見血:「所以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你自己。」
「都擔心。」電影裡玩家走單極大概率會被鬼咔嚓,還是組團的好,組團的保險。
傅灼梟沉吟了會兒,雖然他很想說在廠里沒什麼不安全的,但一想到之前的嚴皓瑜,傅灼梟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反正他很樂意送沈簌回寢。
走的時候,他還順手拿走了沈簌髒掉的訓練服。訓練服沾染著泡麵味,被他拎著,他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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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灼梟穿著一身黑大衣,手揣著兜,把沈簌送到寢室樓下,看著人進了門,上了樓,直到完全看不見影了,才朝與學員寢室樓完全相反的方向離開,前往錄音棚繼續工作。
凌晨兩點,沈簌輕輕推開寢室門,宿舍漆黑一片,所有人都睡了。他沒開燈,躡手躡腳貓著腰,憑藉窗外月亮朦朧的冷光一路瞎子摸黑地找到自己的宿舍床位。
拖鞋,上床,掀被,鑽入,行雲流水。
想起澡堂里發生的那些事,沈簌把臉朝下埋進枕頭裡,他的臉還呼呼燙,他認為傅灼梟真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呢?不知道他會很害羞的嘛?
不過轉念一想,第一次和人在車上做,別說用手了,什麼姿勢都嘗試過一遍,沈簌都沒覺得有今天害羞。這是為什麼呢?
他以為今天要睡不著了,註定是個不眠之夜,但沒過多久就被周公拉入了夢鄉。一覺睡得比前兩個月的每一天都要踏實。
半夜開始下雨。冬季氣候乾燥,很少下雨,雨滴敲擊在玻璃窗上,形成一道流連婉轉的水漬,這樣的天氣很適合睡覺。
今天上午是封閉訓練,沒有錄製工作,沈簌一覺睡到中午才醒,他坐在床上發完五分鐘的呆,看了眼窗外,雨還沒停。
宿舍其他三個人都不在。大概是知道沈簌昨晚很晚才回來,商量著都沒有叫醒他。
桌上放著一盒綠豆粥和兩小包脆香米,貼著十分幼稚的卡通便簽。是薛義暘和洛忻淳留的,讓沈簌起床後記得吃。
司堯幫他把空水壺打滿了,一摸壺壁還是溫的。
沈簌內心有些小感動,感覺仿佛回到了從前和隊友一起同居的日子。哦不,隊友不會給他打水也不會給他帶早飯,只會給他準備棺材,因為怕他睡死了。
打完哈欠,磨磨蹭蹭地去洗漱,磨磨蹭蹭地吃早飯,磨磨蹭蹭地穿鞋,磨磨蹭蹭地來到舞蹈室的時候,沈簌入眼看到的就是被一群人圍著坐在地上捂著腳的洛忻淳。
洛忻淳表情有些痛苦,司堯蹲在他腳邊,臉上掛了彩,眼眶裡布著紅血絲。旁邊還跟著鏡頭。
他心下一跳,連忙跑過去問怎麼了。
「扭傷腳了。」薛義暘瞪著旁邊幾個人高馬大的練習生,說,「剛才司堯那組有幾個學員吵架,吵得很兇,罵的很難聽,司堯去拉架卻被打了一拳,掛了彩,洛忻淳當時去串門,人也在,直接衝上去動手。但你也看到了,他這小身板,哪裡拉得動這群人。」
「還好是在舞蹈室里起衝突,這要是在走廊,在宿舍,食堂,在雜物間,有那些雜七雜八的尖銳布置,不小心磕到還得了?」
沈簌在洛忻淳腳邊蹲下,見他這委屈的不行的樣,以為他很痛:「.....沒事吧,很痛嗎?節目組醫務人員來看過沒有?沒傷著骨頭吧?」
洛忻淳一見到他就開始哇哇叫,立馬伸手抱住他:「哇嗚嗚嗚嗚嗚小簌,司堯他好兇,他凶我!我想幫他出氣他都還凶我,他沒有良心!」
?
「我不凶你你下次還敢,我需要你幫忙出氣嗎?」司堯擰著眉。
洛忻淳哇哇地更大聲了,但是沒掉眼淚。男人流血不流淚。
節目組醫務人員這時跑過來,給洛忻淳仔仔細細看了一下,跟大家說只是扭傷腳,用點跌打酒休息幾天就好了,跳舞的話最好少做跳躍運動,不要用力太猛,四天後的公演舞台還是可以出演的。
沈簌稍稍鬆了口氣。
一旁從頭沒說過話的陳駿這時開口道:「C位得換一下吧?C位開頭有個至關重要的跳躍部分,後面還有killingpart,洛忻淳你的腳——」
洛忻淳:「不用換,我可以!我頑強的一批!」
司堯臉徹底冷下來:「還嫌自己扭的不夠狠,以後想當殘廢是不是?」
離第二次舞台公演還剩四天不到的時間,這時候重新選C位,重新排舞確實劣勢,但是洛忻淳的腳......
洛忻淳覺得他們真是太誇張了,醫務人員都說沒什麼事。
陳駿:「洛忻淳你別犟了,你現在站都站不穩還想跳舞啊,是舞台重要還是你的腳重要?」
洛忻淳:「舞台重要。」
陳駿:「......」
薛義暘小聲對沈簌說:「這個陳駿,看著大咧咧的心思單純,其實也挺有野心的。據說他一公的時候就想要C位,但是到了二公也沒拿到,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沈簌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