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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簌整個人心跳快到幾乎以為要原地去世。
嗚嗚嗚原來這就是喜歡啊,難受並快樂著。
「所以,抱歉。」傅灼梟的聲音再度響起。他拒絕得乾乾脆脆,不給宋央任何遐想的餘地跟可能性。
他明明可以用專注舞台類似的這些話去敷衍宋央,畢竟現在節目臨近尾聲,選手們的心態也很重要。但傅灼梟還是沒選擇這麼做,他絲毫不避諱自己的心意。
喜歡就是喜歡,無感便無感。
如果因為他的果斷拒絕而影響到宋央的心態,那證明宋央比起舞台他把自己的感情放在了第一位,他沒做好出道預備,還需要時間磨練。
宋央失戀了,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他在門外吭哧吭哧地小聲抽涕,眼淚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啪嗒往下掉,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被傅灼梟一句「紙巾洗手間有,去洗把臉,然後回去睡吧」噎得啞口無言。
這跟讓你早點洗洗睡吧有什麼區別?
宋央艱難地止住淚水,他還想再爭取一絲機會,因為傅灼梟態度實在太好,嗓音溫柔得實在是讓人心動,讓他還留有希冀寄存於對方身上,即便拒絕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我可以等你...等你回心轉意的一天。」
宋央邊說,邊虎著膽子碰了碰傅灼梟垂在身側的手,低頭囁喏著,臉頰憋得泛紅,手指輕輕在對方手背上撓了下。
——查荼曾隨口說過,男人都吃這一套,撒嬌了就會惹人疼。
自然沒有注意傅灼梟逐漸變冷的神色。狹長的眼角,眸子凝著冷光,漠然注視著宋央,耐心徹底告急。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的宋央猛地抬頭:「只要你有需要我的時候,我都可以——」
「沒有這一天。」
將人最後一絲希冀徹底粉碎。
該留的顏面和耐心都已經給了,再胡攪蠻纏下去未免太不識相。
宋央就看到,傅灼梟眼底的溫和不知什麼時候消散,覆蓋一層淬了冰的漆黑冷光。
他垂眼睨著還差一步就要牽上去的自己的手背,仿佛是某種警告。
宋央肉眼可見打了個顫,心一點點沉下去。
果然有些人還是需要嚇嚇,這一嚇宋央頓時連眼淚也敢不掉了。他明白傅灼梟這是一點希望都不給自己留,鞠躬說了句大導師晚安就飛快回頭跑。
腳步聲漸漸遠去。
寢室里沈簌吃瓜吃撐了,捂住口鼻不敢吭聲。
他沒想到傅灼梟拒絕起人來這麼不留餘地。
轉而又想到,這不就是他一直期望著從對方身上獲得的安全感嗎?
臉還燙著。
門外響起兩聲很輕的敲門聲,緊接著是傅灼梟的聲音,「沈簌,還睡著嗎?」
有那麼瞬間,沈簌想應一聲「醒了!」,可又不知道開門後該怎麼面對傅灼梟,況且......他感覺自己心口好像要爆炸了,這明顯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萬一當著傅灼梟面犯心臟病暈過去了怎麼辦?
於是沒有回答,他需要時間冷靜和平復!
站門口的傅灼梟也沒察覺不對勁,真以為他還睡著,曲在門上的指骨緩緩鬆開,掌心貼在門壁上。
外面寂靜了好久,久到沈簌都快以為門外沒站著人,然而確實沒聽到腳步聲,傅灼梟並未離開。
又等了等,一聲細膩輕聲的「晚安」從門外穿透進來,重重砸入耳膜。
房間裡光線昏暗,窗簾被夜風吹起緩緩曳動,視覺不清晰的情況下其他感官就會被成倍放大。
腳步聲響起,傅灼梟離開了。他剛剛說的是「晚安,簌簌。」,「最喜歡你。」
一晚上連聽兩次「喜歡」。每聲「喜歡」還都一次比一次溫柔纏綿,既然像春寒陡峭的初春里溫緩的泉水,也宛如朵朵柔軟的棉花包裹住他。
沈簌有些蹲不住,坐地板上揉著耳朵唔了聲。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穿的不是一本娛樂圈事業線文,而是一本日系純愛漫畫或小說。
受不了,真抵不住了。
殺人誅心!
-
四月初,氣候回暖。
大概是最近壓力過大,傅灼梟罕見地感了冒,連著好幾天口罩不離身。而除了非必要的節目錄製流程,他連沈簌的影子都見不著。
他有些匪夷所思,總覺得這小孩最近好像故意避著自己,有幾次在食堂明明遇著了,結果沈簌一見到他扭頭就跑,飯都來不及吃,丟下餐盤直接跑。
慌張的身影跟後面有鬼追似的,叫都來不及叫住。
對此齊煥還吐槽:「他咋了,你倆最近吵架了,還是你單方面惹人不高興了?」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傅灼梟才覺得奇怪。
沒有鏡頭的休息時間,他告訴齊煥他向沈簌表白了,語氣十分淡定。
齊煥那會兒正在喝水,聞言噴出一條長長的水柱,被傅灼梟皺眉嫌棄。
「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你沒開玩笑呢吧?」
齊煥這輩子都沒想過這本性傲嬌到連讓他說聲「謝謝」都難比登天的死男人,有朝一日竟是主動表白的一方,不過這也確實證實對方是真的很喜歡沈簌了。
「這麼說......他沒答應?」
齊煥試探性問道,傅灼梟並不覺得丟臉,只是有些氣餒地嗯了聲,隔著口罩布料,發悶的語氣透出一絲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