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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煥看見他,瞪圓的眼睛當即軲轆上下左右轉了一圈,沈簌眯眯眼,莫名讀懂他想表達的意思:……救我。
沈簌視線稍稍拉低,只見傅灼梟背對自己方向抱著胳膊地坐著,肩寬腿長,一如既往的坐姿挺拔,坐在那兒格外的安靜,一動不動,跟座雕塑似的。
覺得他應當沒發現自己,沈簌擠眉弄眼跟著齊煥打啞迷:怎麼救?
齊煥眼珠子繼續轉:你不知道?
沈簌:我不知道。
齊煥:把他帶走——
沈簌突然有點害怕,他還從沒見過傅灼梟喝多時候的樣子。既有點不確定也有點後悔:他真不會打我?
肯定不會啊他媽的,他都叫你老婆了!
齊煥還在繼續沖沈簌擠眉弄眼,面部肌肉都快給他自己整抽搐了。
被傅灼梟掃過去的眼神犀利捕捉,長腿狠踹了他凳子底板:「別動。」
「……好好好祖宗,我不動。」齊煥擦著汗道,「不過你要不要先回頭看一下?你老婆來了。」
求求了!快點把這瘟神帶走吧,他想早點回家睡覺!
此話一出,果然傅灼梟回頭看來,視線精準無誤地落在貓著腰緩緩靠近的沈簌臉上。
「……」
天地良心。他就只是單純地想湊近瞅瞅傅灼梟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才弓著背挪到他肩膀往下一點的位置。
結果傅灼梟一個突如其來的轉身,衣料幾乎貼著沈簌鼻尖擦過。極近的距離,視線一上一下地正正對上。
沈簌表情僵了片刻,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維持這個蹲姿伸出手掌:「……嗨。」
傅灼梟沉默著沒說話,也沒動,似乎在沉思著什麼。近距離觀察下,沈簌發現他的確跟平時有點不一樣。
眸色比往常有點亮,鼻尖呼出來的氣息也更加灼熱,帶著點淡淡的酒氣。
「傅灼梟……」被他這麼直勾勾盯著,沈簌有點不好意思了。
說來也是怪,明明兩人之間更親密的事都做過,還做過好幾回,但沈簌就是受不了他現在這個被醉意醺蒸的眼神,有種被用眼神開車上高速公路的錯覺。
「你還清醒著嗎?」
小手又在他面前揮了揮。
傅灼梟目光從沈簌的臉轉移到眼前的手掌上。
他老婆掌心白白的,看起來很柔軟的樣子,而事實就是很柔軟。因為傅灼梟就很快把臉貼了過去,變成一個讓沈簌摸他臉的姿勢。
稍作沉吟,沈簌認為這人目前的狀態還挺正常,至少在自己面前表現得還行。站起來跟齊煥等人打了個招呼:「那我先把他帶走了?」
頓時跟著導演鬆口氣的齊煥忙不迭擺手,一臉的「快走快走,快把這尊瘟神帶走」。
沈簌還從沒見過他這麼如臨大敵如避蛇蠍的樣子,忍俊不禁地抿唇,沒注意到椅子裡正仰頭盯他眸色變深變沉的男人。
牽住傅灼梟的手乘電梯下樓,一路傅灼梟都很安靜,安靜得都有些異常了。不過沈簌沒放在心上,他沒見過這人喝醉是什麼樣的,沒準就是不愛說話呢?
這樣一想,就未免覺得剛才在電話里聽到齊煥的慘叫太誇張了。傅灼梟現在這不挺好的嗎,哪有這麼折騰人?
跟牽小朋友一樣把人牽到車庫。這家酒店是停車庫是露天的,不由讓沈簌想到最早跟人在車裡翻雲覆雨那一場景……
這麼稍作一回想,沈簌就紅了臉,下巴藏進圍巾里偷偷瞄了眼身後的人,試圖從對方臉上捕捉到一絲情緒的蛛絲馬跡。
誰想就發現傅灼梟正一動不動注視著他,面色很平靜。
這一偷瞄視線猝不及防撞上,對方的淡定自若反而讓沈簌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連忙收回視線,用力拍了拍發燙的臉頰:是自己思想不純淨了!
他拍個沒停,沒完沒了,不一會兒白嫩嫩的臉頰就被他拍得通通紅,跟外面水果店買的大蘋果沒區別。
傅灼梟見狀眉頭狠狠皺起,終於有了反應,抓住那隻纖細手腕給他放下,沈簌後知後覺到臉被自己拍得有些疼,笑了笑摸他腦袋說沒事。
傅灼梟身高將近一米九,比他高出半個頭多,這一摸頭畫面呈現在小王眼裡有些滑稽跟詭異。但他沒說什麼,早已被這兩情侶狗荼毒的見怪不怪。
到別墅已經是十二點。沈簌想讓傅灼梟先洗澡,把那一身酒氣給洗乾淨再上.床。
「你先把手鬆開,我去幫你拿換洗睡衣。」
傅灼梟坐在床邊看他一眼,並不鬆手。
這沉默不語只肯盯著他的死樣,看得沈簌頗感頭疼,耐心耐力地勸:「乖哦,先去洗澡澡,洗乾淨,不然你一身酒氣臭臭的,晚上睡覺我可不給你抱抱。」
論怎麼有效哄人沈簌是信手拈來的。
終於,傅灼梟出聲了,說的一本正經十分坦然:「我洗了你就肯給我睡?」
給你睡……這說的……
不過意思也沒理解錯。
沈簌「嗯」了聲,附身捧起他臉頰往唇角親了一口,淺嘗輒止的一下。
傅灼梟怔了怔,嘗到甜頭後立馬追著要回吻,被沈簌眼疾手快擋開了,站直身道:「先去洗澡。」
「先親一個。」傅灼梟說。
「已經親過了,你先去洗。」
「再親一下。」
「不行。」
「你剛才,沖齊煥笑了。」傅灼梟久久地盯過來,試圖用眼神征服他,沈簌面無表情,傅灼梟眼神又逐漸變得柔和,試圖感化他博取同情,沈簌不為所動,完全不做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