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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他們搬過來,想住還得重新做基礎裝修。
好在地質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尤其是幹活的男人。
劉宇洲組織了幾個隊友每天放工後一起刷漆、拉電路、做木工,忙活了整整兩周。
孟真去商店選了些布料,打算自己做窗簾、桌布之類的布藝品。
床單、被套則是去友誼商場買的現成品,120支的棉麻平紋布料,輕膚透氣,觸感快趕上真絲了,就是價格貴了點。
她記得當時挑選的時候,櫃檯營業員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後來才知道這種床品一年也就賣出去幾套,雖然不要布票,但一套的價格趕上普通床品的三倍了。
有那個消費力,買幾件衣服不香嗎,床單又不能披著出門。
穿書前,孟家就是做裁縫起家的,後來迎合時代需求,改成了私人定製。
旗袍、西裝甚至是時興的大衣,都很受顧客歡迎。
孟真從小耳濡目染,雖然做了穿搭博主,但看家本領沒忘,裁縫技術在孟家算一般,但在八零年代那就是妥妥的祖師爺級別了。
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沒有縫紉機。
空間的工作室里倒是有,她可以趁劉宇洲不在家的時候做,可是成品也得有出處呀,上次磁帶的事兒好不容易翻篇了,她可不能再留下把柄。
她在地質隊還沒結交什麼朋友,也不知道誰家有縫紉機。
這個年代縫紉機精貴得很,不是誰家都會買一台放回家裡。
最後她只能跟劉宇洲求助了。
劉宇洲直接帶她去了工會主任王梅家。
王梅家裡就有一台蝴蝶牌縫紉機,全家人的大小衣物都是她自己親手做的。
第一次上門,王梅見到面前站著的年輕俊俏夫妻還有些吃驚。
劉隊長可從來沒登過她家的門。
「王主任。」
劉宇洲跟王梅打了個招呼,孟真也跟著他乖乖叫人,笑容甜得溺人。
「快進來坐!」
王梅熱情地將兩人迎進來。
劉宇洲還有事就沒進去,將手裡的東西卸下來後,直接向王梅說明來意。
王梅一看,好傢夥,三大匹布料。
她點點頭,對劉宇洲道:「行,你去忙吧,我帶小孟進去。」
三大匹布料重量說輕也不輕,但女人抱起來也是綽綽有餘的。
這劉隊挺寵媳婦兒,隊裡這麼忙還親自給媳婦兒拎東西送過來。
她帶著孟真進了客廳,指了指角落的縫紉機,笑吟吟道:「嗐,隨便用,別見外啊小孟。」
上次劉宇洲幫了她一點忙,她正愁沒處還人情呢,現在正正好。
孟真來之前知道王梅家裡還有兩個上小學的孩子,順手把帶的伴手禮放到客廳茶几上。
是一盒餅乾。紅綠格子的鐵皮盒子,上畫著一隻棕色小熊,旁邊還印著外文字母。
一看就是洋行賣的那種進口貨。
王梅見狀就要過來推託。
「小孟你太客氣了,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平時家屬院的人沒少來她家借用縫紉機,頂多跟她客氣幾句,說說好話,還真沒人送過禮。
孟真露出一個八顆牙標準笑,嘴角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眼睛彎得跟月牙似:「是小點心,給孩子留著吃吧。您不收的話,我也不好意思來用縫紉機了。」
她也是借花獻佛,餅乾是從劉宇洲的柜子里找到的。據說是他朋友從國外帶的,他不愛吃這種甜膩膩的玩意兒,就一直放在那兒沒動。
她這一笑,王梅差點晃花了眼。
我滴個乖乖,劉隊這新媳婦兒長得太漂亮了,她文化水平有限,只覺得看著那笑,就像心花開了一樣絢爛美麗。
她拉著孟真的手,親熱道:「你叫我王姐吧,下次可別這麼見外。對了,你打算做啥呢,聽說你們最近在裝房子。」
「我打算做點窗簾、桌布裝飾一下。」
說完孟真把那幾匹布卷開。
兩匹黃色格紋,質地偏硬。一匹純白色,質地柔軟一些。
王梅有些吃驚,這小孟也太捨得了,用這麼好的布料做窗簾。
而且三匹布料,光布票就得十幾張吧,都夠自己一家四口做幾身衣服了。
嘖嘖,劉隊對自己媳婦兒真大方。
心裡雖然感嘆,但她也不是多嘴的人,幫著一起把布料抖散鋪平後,便在一邊兒看著孟真幹活兒。
只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孩子,先是把袖子工整地卷到胳膊彎,然後頭髮用一隻簪子挽在腦後,便彎腰拿著一隻捲尺和粉筆在布上畫畫寫寫。
畫好後,就開始在縫紉機上走線。
腳上和手上的動作都有條不紊,流暢優美得仿佛在精心雕刻一件藝術品。
王梅看得有些呆了。
頭一回覺得看人幹活兒也挺有意思的,簡直賞心悅目。
而且小孟這熟稔的操作,比那些裁縫鋪的老師傅看著都內行。
這一看不知不覺就是一下午。
快放工的時候,孟真終於完成了。
沒等劉宇洲來接,王梅便主動提議要幫她把東西送回去。
主要也是好奇,看孟真縫縫踩踩半天,掛起來到底是個啥樣。
新家裝好後,孟真也是第一次進來。
房子帶一個入戶小院。
小院現在光禿禿的,原本陳文濤兩口子種了點小蔥和韭菜,臨走前也拔了,還把土都鏟走了,現在就剩一塊兒平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