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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質二隊的人也在附近幹活兒。
見一隊人群突然騷動,也跟著過來湊熱鬧。
孟真慶幸準備的糖果充足,都是一起幹活兒的隊友,順帶給二隊的人也發了。
陳文濤站在人群外,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劉宇洲,比自己年輕職稱高,隨便從河裡救個女同志都如此絕色,再想到自己即將從帶院的大房子搬離,心裡一陣煩躁。
偏偏劉宇洲視線還跟他對上了,他只能堆起滿臉笑意:「恭喜啊,劉隊。」
劉宇洲朝他點點頭。
河壩有新人發巧克力的消息不知道被誰傳遠了,有幾個在附近挖野菜的職工家屬聞訊趕來。
其中就有陳文濤的媳婦兒李麗。
她穿著一條藍色布拉吉,脖子上圍一條紅色絲巾,腳下是黑色粗跟皮鞋,身上哪一樣單摘下來看都是這個年代頂流行的東西,但組在一起就顯得有點堆砌過度。
再配上她富裕的身材,有點窮人乍富的感覺。
再看看其他挖野菜的職工家屬,軍便服配膠鞋,樸素實用,李麗這身打扮就襯得過於顯擺了。
這不,她腳上的皮鞋在野菜地里蹭了一層淤泥。
一到河壩便趕緊找了根木棍蹲著吭哧吭哧挑鞋邊的泥。
孟真手裡富餘的糖不多,剛好被後來的幾位同志分完。
李麗弄好鞋子才姍姍來遲,一見面就沖孟真喊:「恭喜恭喜!」
然後雙手往人面前一攤,那意思不言而喻,要糖呢。
孟真被她這輕車熟路的架勢驚了一下,也學她雙手一攤:「不好意思,沒了。」
李麗嘴角當即就垮了下來,目光不悅地打量著面前的女同志。
看到對方膚白貌美,長相妖嬈,黃色布拉吉都被她穿得性感騷氣,跟個狐狸精似的。
她心中冷哼,也不知道是哪個職工的新媳婦兒,巴結人都搞錯對象。
明明她才是隊長媳婦兒,那群女的就是普通職工家屬,巧克力當然應該先留給她。
她原本沒那麼想吃巧克力的,這會兒沒分到,又看到旁邊的女同志撕開包裝紙,小口抿著,反而更饞了。
此刻,劉宇洲和陳文濤剛好被人喊走,去王書記辦公室開會。
河壩邊就只有一隊和二隊的職工,還有挖野菜的幾位家屬。
李麗雙手抱胸,金魚眼瞪著對面的孟真,訓斥道:「沒了你就回家再拿點,這點眼力見都沒有,也不知道哪個眼盲心瞎的玩意娶了你。」
她聲音不大,卻足夠湊在附近的人聽見。
正撕開包裝,拿著巧克力小口小口咬的眾人一愣,隨即怪異地看向她。
陳隊長這媳婦兒夠牛,一句話把劉隊和他媳婦兒都給罵了。
關鍵她家老陳看到劉宇洲都跟耗子見了貓,點頭哈腰,屁都不敢放一個。
她倒好,張嘴就敢叭叭人家媳婦兒。
孟真收起親切隨意的氣場,漂亮的眉眼微挑,同樣雙手抱胸對李麗道:「我看你還是多漱口,巧克力都得被你這張嘴給熏吐。」
「噗……」
幾個正在看熱鬧的沒忍住笑出聲,這罵人不帶髒字兒,絕!
第21章 官宣風波2
當面被罵嘴臭,李麗什麼時候被這麼當眾下過面子,今兒她就得給這新媳婦兒一個下馬威!
她雙手叉腰,冷笑一聲,「你知道我是誰嗎?」
沒曾想對方根本不接她這話,「咋了?你失憶了?」
賤人給臉不要臉!
李麗頓覺一股火氣蹭蹭上頭,臉上兩團高原紅顫動:「你!你!」
真是反了天了!這天殺的狐狸精!一點都沒把她放眼裡!
她自報家門:「我丈夫可是地質隊長!哼,明兒我就讓老陳把你男人調去西南炸山,我讓你天天守活寡!」
炸山就是用炸藥把山移平,過程非常兇險,經常出事故。
而且西南屬於邊陲,條件艱苦,家屬無法隨隊,一般地質職工都不願意去那邊幹活。
二隊的職工本來想看個熱鬧,女人斗個嘴而已,沒想到李麗這嘴也夠不把門的,再讓她說下去指不定要給陳隊捅什麼簍子,有人小聲給她解釋道:「那是劉隊媳婦兒,兩人昨天剛領證。」
什麼?!
李麗聽到劉隊兩個字,只覺得兩眼一花,完了!
怎麼就招惹了那個閻王的媳婦兒!
一隊那邊也有人給孟真解釋。
孟真一邊聽,漂亮的眸子眯了眯,對著李麗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就是占了我們房子兩年不還的那個陳隊長……的家屬呀!」
她嬌俏的嗓音拖得清晰又長,眾人的記憶立刻被喚了起來。
對呀!
陳文濤現在還住在人家劉隊長的房子裡!
當時怎麼說來著?
結完婚就換回去,現在眼看都兩年了,人劉隊長都有媳婦兒了,這陳隊長怎麼一點要搬的動靜都沒有?
擺明了是不想搬,想占為己有啊!
兩個領導媳婦兒吵架,他們不方便直接拉偏架,但那態度都在眼神里寫著呢!
赤裸裸的鄙夷。
二隊的職工也覺得臉上掛不住,丟人吶,這事兒自家隊長完全不占理。
再看剛才還氣焰囂張的李麗,此刻臉上青白一片,尷尬的唄!
想到她家老陳再怎麼說也是隊長,這種時候不能落了面子,頂著孟真似笑非笑的目光,她解釋道:「我們又不是白住,每個月付房租還不行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