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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轉頭,再次重複剛才的問題。
被點到名的保姆沒法再沉默,支支吾吾:「我、我……」
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要是平時她肯定是站到夫人那邊。
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今天,她有種如果把這事兒認下來,可能就要失去這份差事的直覺。
所以她心頭十分掙扎,不知道該怎麼選。
劉振興心頭已經有數,壓迫感十足的目光射向保姆。
再次逼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保姆下意識抬眸去看宋靜芝。
卻見對方嘴角帶笑,眼神中帶著只有她能懂的威脅。
那意思再清楚不過,她必須把這件事認下來。
橫豎都是死,但死也要死得清白。
保姆心一橫,還是選擇實話實說:「那兩瓶茅台酒,夫人讓我幫她寄去東臨了。不關我的事,我沒有偷拿酒,也沒有失手打碎。不信的話,您可以去查郵局的登記表,上個星期剛寄出去的。」
說出真相,保姆才終於長舒口氣。
剛才劉振興的視線太過犀利,那種上位者的威壓,讓她不寒而慄。
比起宋靜芝這種笑面虎,層次確實高了一級。
所以她選擇跟劉振興說實話。
放鬆後,她才想起去看宋靜芝的反應。
卻見對方威脅的表情已經轉變為……
愧疚、自責還有一絲楚楚可憐?
保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她已經上前挽住男人手臂。
語帶哭腔:
「對不起振興,這件事我不該瞞著你……酒被我寄回娘家了,我爸辦生日宴,大哥讓我找兩瓶好酒回去充充面子,當擺設也不喝,完事就給我寄回來。」
劉振興倒是沒推開她。
先看了保姆一眼:「你回房間。」
隨後才對宋靜芝道:「得空把張媽叫回來,這個保姆辭退了。那兩瓶酒是戰友送的,一瓶給我,另一瓶是給趙政委的。
我那瓶就算了,爸留著喝吧。趙政委那瓶得拿回來,他最是好酒,那個年份的茅台世面上基本買不到。」
拿回來?
怎麼拿?
恐怕那酒早就下宋家人肚子了。
宋靜芝傻眼了。
萬萬沒想到,她都說酒是老丈人生日宴用的,劉振興居然還讓他拿回來一瓶?
不是應該大方地把兩瓶都送給老丈人嗎?
況且她根本不記得劉振興之前有說過那兩瓶酒有一瓶是留給趙政委的。
劉振興平時喜茶不愛酒,家裡別人送的酒,他幾乎不喝,都放在酒櫃裡。
宋靜芝小戶人家出生,骨子裡還是有點那種思想:碰到什麼好東西,都想著給娘家拿回去。
劉振興還算清廉,不以私,更不會因為宋靜芝而給宋家開方便之門。
宋靜芝想幫襯娘家,只能時不時從自己家搜刮點吃喝玩意寄回娘家。
見她還在走神,劉振興咳嗽一聲:「宇寧正好在東臨,你讓大哥把酒給他,他和趙政委兒子常有聯繫,順帶就幫我把酒帶過去。」
「好。」宋靜芝只能點頭應下。
到時候酒瓶里裝點別的年份的茅台酒,糊弄過去。
要被發現了,就怪到劉宇寧頭上。
酒的事兒揭過去,劉宇洲的事兒還沒過。
宋靜芝趁熱打鐵,解釋道:「振興,小洲的新聞我看了,我大哥跟我說的和報紙寫的完全不一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哎,你怪我吧,好心辦壞事……」
她泫然欲泣,伸手抹了兩下並不存在的眼淚。
劉振興嘆了口氣。
「行了,你大哥不會辦事,跟你沒關係。過段時間我正好要去東臨看望老戰友,順帶也去看看兒子,你跟我一道。」
以前的孽子,已經改口成兒子了。
宋靜芝壓下心頭的嘲諷,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好。」
地質隊。
郵局送報紙到隊裡有延時。
新聞在首都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報紙才剛送到地質隊。
王書記第一個拿到。
讓工會幹事把報導版面剪下來,張貼在宣傳欄里。
全隊職工和家屬都能第一時間看見。
當然,陳文濤兩口子也看到了。
報導不僅沒有如他們所願狠狠批判劉宇洲,讓對方名聲掃地。
反而是替對方揚名?!
這幾天,隊裡別的職工明里暗裡都在偷偷笑他。
甚至有人在猜,劉宇洲復職之後,他這個隊長還能當多久。
陳文濤聽到趙長風跟他轉述的時候,氣得幾乎吐血。
在人前不好發泄,回家後他連摔幾個茶杯:「黑幕!絕對是黑幕!肯定是劉家給上面施壓了,記者才會這麼寫!」
李麗也不服氣。
她這個總指揮媳婦兒還沒風光幾天,劉宇洲要是翻身了,復職是早晚的事。
「老公,要不你再寫一封舉報信?」
陳文濤搖頭:「沒用的,報導出來,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怪就怪那小子命好,投胎到劉家。」
「那我們怎麼辦?你可是損失了兩顆牙,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他要是回來,你的位置還能坐穩嗎?」
官職才是李麗眼下更關心的事。
陳文濤冷哼一聲,「放心吧媳婦兒,我自有應對之法,就算那小子復職,也是來替我收拾爛攤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