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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宵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他痛明代之痛而痛。
他很想上前撫平明代眉宇間的褶皺,可是他又怕打擾傅柏琛。
因為傅柏琛的神色看起來也並不輕鬆。
他與明代一樣坐在足夠大的浴桶中,他與明代面對著面,源源不斷的魔氣透過二人互相碰觸的地方傳遞到明代受損的體內。
明代胸口那個破了的血洞則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癒合。
那塊被齊宵跟封御饒聯手得來的鎖魂玉安靜的掛在明代的脖頸底下。
一開始這塊血色的玉佩還算安靜,可隨著明代浴桶里淡綠色的藥液逐漸變淡,那塊血色的玉佩凌空飄了起來。
它仿佛活過來一樣,裡面的血色變成霧氣狀的一縷縷,甚至還在玉佩裡面遊蕩。
原本還算平靜的明代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眉宇皺的更深了。
不多時,明代的嘴唇便被咬破了,鮮血滑過嘴角,滴落進水裡。
齊宵面色一變,他剛要有所行動就被封御饒按住了手。
「齊宵,別衝動,大師兄不會讓師尊有事的。」
其實他也很想上前去把明代嘴角邊那滴礙眼的血珠給擦掉,可是他不敢,也不能,他怕打擾到師尊,怕功虧一簣。
畢竟他們的師尊好不容易保留住了一線生機。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毀掉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哈哈哈,傅柏琛你也有今天?你的氣息好虛弱啊,是不是快死了?既然如此,這魔界少主的位置就讓給有能力的人吧。」
一個猖狂得意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裡,突兀的響起。
傅柏琛是魔族少主,也是上一任魔尊的親生兒子。
只不過魔族血緣情分淡泊,即使是魔尊的兒子,你沒有相匹敵的實力也會被魔尊拋棄。
古往今來,魔尊殺死自己兒子的事情不算少見,甚至還有喪心病狂者生吃掉自己的血脈來增長修為的。
魔族是一個實力至上的種族,實力不夠就只能被自己的同族拉下馬,身首異處。
傅柏琛實力不弱,手段血腥殘忍,魔族許多人都被他的狠辣手段震懾住了。
當然也有狂妄自大,時時刻刻想著將傅柏琛踩在腳下的。
這不,因為明代的關係,傅柏琛等於失去了一半的修為,再加上為明代療傷讓他實力大跌,如果這個時候有魔族來犯,他肯定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就等著身首異處了。
好在他的師尊人緣不錯,還有兩個甘願為他付出一切的蠢徒弟。
明代處於水深火熱當中,傅柏琛也不好受。
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這些汗珠已經開始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了。
「齊宵,封御饒,今晚不管誰來,你們倆個就算拼上一條命,也要頂住,我自己是無所謂,死了也就死了,如果你們忍心看著師尊跟我一起死,那麼我也無話可說。」
傅柏琛丟下這麼一句話,便重新閉上了眼,果真有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作風。
齊宵看了一眼仍舊昏迷中的明代,冷冷的丟下一句,「我這條命是師尊的,如果師尊死了,我絕不獨活。」
封御饒,「我的命是師尊撿回來的,沒有師尊就沒有今天的我,不管外面來的是什麼妖魔鬼怪,他們想闖進來,除非踏著我的屍體。」
然後兩人就像門神一樣守在了門外。
大概是真的察覺到了傅柏琛的虛弱,今晚來犯的魔族內容十分強大,頗有種絡繹不絕之勢,似乎今晚不解決了明代,他們誓不罷休一樣。
打退了一個,立馬就會出現第二個,接著是一波,兩波...
實力強大如齊宵與封御饒,打鬥了一個晚上也不免陷入了疲累,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傷。
好在傅柏琛也不是孤家寡人一個,他手底下的勢力也不小。
天光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齊宵一掌劈碎一個魔族,那些來犯的魔族便漸漸退走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只有地上的一堆魔族屍體提醒著他們,這裡剛剛發生過一場大戰。
封御饒找來宅子裡那些傅柏琛的手下,天光大亮的時候,死去的魔族屍體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除此之外地上的血跡也被訓練有素的魔族們打掃乾淨了。
封御饒對傅柏琛這群手下的行動力很滿意。
等他們兩個推開門進入到臥室的時候,發現浴桶里已經沒了明代與傅柏琛的身影了。
齊宵跟封御饒對視一眼,臉色齊齊一變,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他們忽略了什麼,師尊跟大師兄遭到了毒手?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直到越過一道屏風,掀起一片水晶珠簾,他們才看到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安靜躺在床上的明代。
傅柏琛的頭髮上還滴著水,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凸顯的他整個人體態修長,頗有幾分風流公子的雅致、
「完事了?師尊他沒事了嗎?」
封御饒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看向躺在床上一臉平靜的明代。
因著水汽蒸騰的原因,明代一向蒼白的臉色被染上了一層還未消退的薄紅。
封御饒倒是沒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他就是單純的敬重師尊,看不得師尊受傷。
齊宵心頭就複雜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