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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買補品,什麼應酬,通通是假的。
王雪燕被明一騙的好慘。
自此以後他們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
王雪燕最初還抱著希望讓明一離開小三,跟她好好過日子,可明一的心壓根就不在這裡。
她對明一的愛意慢慢消磨,漸漸被恨意取代,連帶著明一的兒子明代她都看不順眼。
每當在明一這裡受了氣,她就會回來指著明代的鼻子罵,打他掐他。
起初明代年紀小,媽媽不開心,他就努力哄媽媽開心。
他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他惹媽媽不高興了。
如果只是王雪燕對明代不好也就算了,他的父親對他也沒有好臉色,因為他不是父親跟喜歡的女人生的,當初明一娶王雪燕就是為了錢。
明一看明代也是百般不順眼,動輒打罵。
明代漸漸長大了,他開始叛逆,努力想要引起父母的注意,他開始偷東西,開始在學校里打架,抽菸喝酒,甚至輟學。
但是父母都不管他。
明一跟王雪燕離婚了。
王雪燕再婚,她將明代視為自己的恥辱,恨不得沒有這個兒子。
明一離婚之後直接把白月光跟自己的女兒接到了家裡。
看著家裡多出來的陌生女人與姐姐,明代出離了憤怒,他對明一質問怒吼,甚至欺負後媽跟姐姐,最後被明一打進了醫院。
小小的明代也終於明白,他就是個多餘的,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待見他。
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又要生下他?
媽媽再嫁,又生了個更小的弟弟,明代曾偷偷去看過一眼。
爸爸更是堂而皇之的將小三接回了家,跟他們一起過上了一家三口的溫馨小日子。
只有他,是多餘的。
他的父母從小就沒有管過他,他記憶里最多的便是父母的打罵。
於是他離家出走了。
沒有人去尋找他。
也沒有人在乎他。
明代成了一個流浪兒,他成了街頭小混混,以偷東西搶劫維持生活。
直到十八歲這一年,他遇見了一個人。
一個氣質乾淨如清雪一般的青年。
青年長得很好看,是明代從未遇見過的那種好看,也是他淺淡的詞彙形容不出來的好看。
青年生的眉眼溫和,笑起來的時候輕輕淺淺,眉眼彎彎,讓人的心也跟著不由自主溫暖起來。
青年開著一家花店,明代有一次從花店門口路過,就見青年拿著噴壺在澆花,這人長得好看,給花澆水的動作也無比溫柔,他不由得看痴了。
與此同時,明代心裡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來。
與花店裡那個氣質如清雪一般乾淨清冽的男人相比,他覺得自己太髒了。
他忍不住把自己的手往屁股上蹭了蹭。
青年似乎聽到了動靜,他轉過頭來對著明代微微一笑。
「請問,買花嗎?」
他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清冽甘甜,讓人聽了心臟也跟著顫動。
怎麼會有人這麼完美的麼?
明代偷偷紅了臉。
「嗯,買花,我要那一束。」
他指向了一束白色聖潔的百合花。
男人並未回頭,而是繼續清淺的笑著。
「你自己去拿好嗎?我眼睛看不見的。」
明代一怔,這才仔細看向男人的眼,男人雖然是對著他所在的方向笑著,但眼裡卻沒有焦距。
明代在心裡輕嘆,這麼完美的一個男人,竟然是個瞎子。
同時他心底又生出一股隱秘的興奮來。
似乎男人看不見,他就可以做一些什麼污穢的事情來。
但實際上他什麼也沒做。
他自己去把百合花從架子上拿下來,仔細又珍重的抱在懷裡,甚至放在鼻尖聞了聞。
「多少錢。」
男人依舊淺笑。
「四十五。」
明代從兜里掏錢。
他這才想起,這些錢是他偷來的,那些錢塞在他口袋裡皺皺巴巴。
他突然就覺得這些骯髒的錢配不上眼前的青年,可除了偷來的錢他沒有其他錢了,他只能將這些皺皺巴巴的錢一點一點撫平褶皺,疊好,給男人放在了櫃檯上。
「錢我給你放在了櫃檯上,有些髒,等下次你把他們當成零錢找給其他人吧。」
他說的錢髒不是真的髒而是指這錢來路不正。
從這一天開始,明代每天都會路過花店,每一次他都會在門口站上好大一會兒,他什麼也不干,就盯著男人看。
男人身上乾淨的氣質總是會讓他覺得自慚形穢,他頭一次意識到這樣不太好。
男人眼睛看不見,但他五感很靈敏,有人盯著他看,他自然感覺得到。
只是那目光是善意的,他也就沒往心裡去,以前也不是沒有小姑娘過來找他搭訕,說喜歡他,但當她們知道自己是個瞎子後,便就都離開了。
男人搖頭失笑,他想門外那道目光大概也是看上了他的皮囊吧,沒必要在意。
又過了一個星期,明代依舊遠遠的看望男人,他不敢靠的太近,他怕自己身上的污穢褻瀆了男人。
這天男人正指揮著店員把一盆盆花擺在花店門口曬太陽。
男人家裡的店員是個小姑娘,長得有些結實,這姑娘家境不太好,是男人給了他一個安身之所,於是便留下來幫男人打理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