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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不太喜歡鄭沖這種人。
跟明代那種正直的人一對比,鄭沖這種諂媚的嘴臉無端讓人噁心。
江北捷轉了轉手裡的通訊器,不動聲色。
「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突然想了解一些關於當初學院試煉的事情。」
鄭沖眼神變了變。
「哦,學院試煉啊,眾所周知,明代就是個偽君子,完全不是平日裡學院裡傳說那樣是個正直無私的英雄,關鍵時刻他不顧同胞的性命,竟然用同胞的血肉之軀做自己的擋箭牌,死了那麼多人,全部都是代替明代死的,他就是個人渣。」
鄭沖眼神陰狠,憤恨道。
江北捷不動聲色,「是麼?」
鄭沖搓了搓手,舔著笑臉道,「可不是麼,這話又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當時活下來的所有學員都可以作證。」
江北捷垂下的眼眸里閃過一道冷光。
「可是在我來找你之前,曾經參加過試煉的所有學員我都找了一遍,他們的證詞與你說的完全不一樣呢。」
鄭沖不知道江北捷是什麼意思,他只感覺心裡咯噔一聲,產生一股不太好的感覺,還有一絲髮自內心深處的涼意。
「你要不要看看他們的證詞?我已經全部錄在通訊器里了。」
鄭沖眼神閃爍。
江北捷卻不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直接打開了通訊器。
許多人的證詞在那一刻清晰的傳進鄭沖的耳朵里。
他笑的有些不自然,「這,這怎麼可能呢?他們一定是被明代脅迫了,才會這麼說,明代分明就是個劊子手,完全不將同胞的性命放在眼裡。」
江北捷勾起唇角笑,他長得偏陰柔,眼眸是那種狹長又冷傲疏離的丹鳳眼,斜著看人的時候別有一股危險的睥睨之感。
他掀起唇角笑的時候,漂亮歸漂亮,卻猶如開在黑暗之中的曼陀羅花,危險又充滿劇毒。
「說謊?你是在懷疑我的手段?我對他們用了刑,測謊儀你聽過嗎?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探測,至少至今帝國沒有人能在測謊儀的檢測下仍舊保持鎮定跟理智,不如你也來試試?」
鄭沖這才徹底慌了。
測謊儀這個東西是帝國近幾年才研究出來的刑訊手段,是根據一個人的精神波動檢測你的精神力,所有人在他的探測下幾乎都無所遁形,也幾乎沒有例外。
鄭沖額頭上已經見了汗,他不知道江北捷突然詢問明代的事情是想要做什麼。
但有些事情,他心裡很清楚,明代是被陷害的,大概他是唯一一個見證了明代拯救了所有人的事實,他不想明代當個英雄,也不想明代功成名就。
好在當時人人自危,沒有人見到顏諾是怎麼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的,那個時候明代在與蟲族的拼殺下,也受了重傷,奄奄一息,回程的路上,明代面對包圍戰艦的蟲族,已經在拼死衝殺,等徹底脫離了蟲族的包圍圈,明代便徹底放鬆下來,陷入了昏睡。
誰曾想明代一覺醒來面對的不是學院或者軍方的嘉獎,而是他害死顏諾的質疑與討伐。
明代拼命的為自己辯解了,也成功的進入了軍部成了一名軍銜不高的軍官。
可日子並未平穩下來,他面對的輿論與討伐一浪高過一浪,終於軍部還是將他交了出去,顧冥三人將他送進了研究所,讓他變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omega。
他救助別人的時候沒有人感激他,一旦他失勢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
大概明代也沒想到,他拼著自己的命救下了那麼多人,到頭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邊,相反,他們全部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他面對的是鋪天蓋地的指責與污衊。
或許這就是權勢的好處,在強大的權利面前,他們是如此的渺小。
鄭沖見勢不妙就想跑,他雖然是個alpha,在學院裡也算是小有名氣,如今在軍部也算混的風生水起,可他面對的是江北捷。
江北捷眼神狠厲,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鄭沖的胳膊,就給他來了一個過肩摔。
之後江北捷便帶著自己的親兵將鄭沖抓到了自己的私人地盤。
他給鄭衝動了刑,在測謊儀的檢測下,鄭沖痛哭流涕交代了全部的事情經過。
明代是被冤枉的。
從頭到尾都是鄭沖一個人在自導自演,他利用自家的權勢,接住他們三個人的名號,成功讓那些心存猶疑,對明代愧疚的學員們站在了明代的對立面。
說起來他們怕的不是鄭沖,而是他與林柯還有顧冥。
鄭沖讓明代這樣一個英雄淪為了不忠不義出賣戰友的奸佞小人,受盡萬人唾罵。
而他與林柯顧冥,則沉浸在顏諾或許再也醒不過來的悲痛中,甚至沒有查探真相,便徹底毀了明代這樣一個天之驕子。
或許他們查探過了,只不過先入為主的認定了明代就是個偽君子,是個惡人,所以並沒有查探的那麼仔細,是以被鄭沖給蒙蔽了。
從鄭沖這裡得到想要的答案,江北捷整個人都沉默了。
他現在甚至不敢回家,不敢聽到明代的名字,他的心在顫抖,在彷徨,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明代。
明代或許跟顏諾一樣,在遭遇了那些慘無人道的刑罰之後,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江北捷捂住了自己的臉,壓抑的低低的哭出聲來。
他要如何彌補明代?要怎麼做這一切才能回到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