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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越渾身一震。
雖然他不待見王雪華,但對王雪華的兩個孩子還是很好的,他從未缺過這孩子的吃穿,就連教書先生都請的最好的。
如今小孩子已經漸漸長開,圓潤的小臉粉嘟嘟的,大概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小孩子黑漆漆的眼睛裡瀰漫著一層懼怕。
譚見,如今已經改名叫沉見了,他怯生生的被一個侍衛夾在胳膊底下,然後被毫不客氣的扔在地上。
「沉清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要你兒子的命,還是告訴我明代的下落?」
沉清越甚至還能聽到胳膊牢房裡,王雪華悽厲的哭聲。
王雪華不知道侍衛抓走她的孩子做什麼,但直覺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關押王雪華的牢房與沉清越是相對的,她將耳朵仔細的貼在牆面上,還是勉強聽得清對面的談話的。
若真要讓沉清越與他的兒子之間做一個選擇,幾乎是毫無疑問的,王雪華認為沉清越不會選她的見兒,因為這根本不是沉清越的孩子,即使沉清越對他們母子三人很好,從未有過苛待。
但是明代...
不知想通了什麼,王雪華突然瘋狂的敲打牆壁,聲嘶力竭的哭喊。
「陛下,我要見陛下,我知道明代在哪裡。」
皇帝也聽到了那邊的動靜,讓侍衛過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沒多大一會兒侍衛回來小聲稟報,他雖然聲調不高,卻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沉清越聽得清清楚楚,雖然他並不認為王雪華真的知道明代在哪裡,但不知為何心裡還是有一絲不安。
許多事情的發展已經超過了他的掌控。
有時候沉清越會恍惚的想,他是不是做錯了?
他就不應該考中狀元,來到天子腳下的京城。
當初他就應該帶著明代在沉家村隱居,過室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他們可以每天去采採藥,種種菜,偶爾帶著明代去集市上賣賣畫,小日子雖然清苦卻很自由,不像京城到處都充斥著爾虞我詐。
他不僅沒有造福一方百姓,還把自己跟明代都搭了進去,這又是何苦呢?
皇帝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沉清越,帶著人去了王雪華的牢房前。
王雪華曾經漂亮經常被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長髮凌亂又披散,她看起來像個瘋婆子一樣雙手牢牢把在牢門上。
她眼睜睜的看著穿著一身明黃龍袍,貴氣逼人的天子走近。
「陛下,陛下只要肯放了我,跟我的兒女,我便將關於明代與沉清越的一切事情都告訴陛下。」
「哦?你知道?」
王雪華慘笑,「好歹我也是喜歡過沉清越,還為他生下過一雙兒女的人,有些事情,除非己莫為,不然想不讓人知道真的很難,我無意中撞破過他與明代的事情很多次。」
王雪華對明代是恨得咬牙切齒,如果沒有明代,那她就會是風風光光的狀元夫人,說不準還能與沉清越成就一段佳話,可恨的是明代不僅勾引沉清越,還搶走了她的男人,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
「說說看。」
皇帝漫不經心的擺弄袖口鑲嵌著寶石紐扣。
「明代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妖,當年國師之所以接近沉清越便是為了收了明代,沉清越房間裡那盆他最寶貴的蘭花便是明代的本體,他是一株蘭花妖,當年我記得國師明明把明代給收了的,可後來不知道為何明代又回來了,我猜想沉清越的雙腿之所以能恢復一定跟明代還有國師有關。」
皇帝眯了眯眼,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這個王雪華該不會是嫉妒明代,魔怔了吧?
她就是個瘋女人,皇帝壓根就沒相信王雪華的說法。
「你覺得你編個故事出來,朕就會信?」
「陛下,你一定要相信民婦。」
都這個時候了,王雪華也鎮定了不少,若是今天她不能取信於皇帝,讓皇帝相信她所說的話,也讓皇帝相信明代就是個妖怪,怕是她與自己的一雙兒女就要遭殃了。
「不然陛下該怎麼解釋,那盆花的奇特功效?還能讓一幅畫長久的留有餘香?想必陛下也知道那盆花的好處。
民婦再請問陛下,明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男子,是怎麼在陛下的重重看護中,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跑的?
他本就是妖,可以憑空消失,所以看守的侍衛們才沒有察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盆花便是明代的本體,他應該不可以離開自己的本體太遠,若非要說明代去了哪裡,那他應該是回到了他的本體裡,陛下不妨想想將那盆花放在了哪裡,那麼明代就會在哪裡。」
怕皇帝不相信自己的話,王雪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有件事情她還沒有得到證實,她只是聽到沉清越與明代的談話,聽到過隻言片語。
沉清越明確說過不允許明代碰任何跟酒有關的東西,即使是一點氣味都不行,她還看見好幾次明代軟弱無力,面頰紅潤被沉清越抱在懷裡,明代那個狀態應該是喝了酒的。
至於明代喝了酒會發生什麼事兒,王雪華也不是很清楚,但這妨礙她放手一搏,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我只是無意中聽沉清越說過,明代這個妖物沾不得酒氣,陛下不妨回到宮中弄一點酒灑到那盆花的葉子上,看看會發生什麼便知。」
說這些話的時候,王雪華心裡也沒有底兒,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醫,希望可以出現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