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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覺得師尊某些方面,偶爾的一舉一動跟大師兄很像,如今看來,分明是大師兄在刻意模仿師尊,以至於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師尊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封御饒難得收起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憨厚模樣,眼帶擔憂的望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師尊。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再說了這不還有小師弟在麼?」
傅柏琛一點兒也不驚慌。
倒是齊宵一臉的神色莫名,仔細看他的眉宇間還殘留著未消退下去的隱痛。
齊宵沙啞著嗓子開口,「我們開始吧。」
傅柏琛,「好。」
頓了頓又對著封御饒道,「二師弟,你找個凳子坐遠點,切記不要分身打擾我們,不然你就再也看不到完好的師尊了。」
後面一句話著實鎮住了封御饒,於是他老實的拖著小板凳走遠了,眼巴巴的瞅著明代的方向。
他的師尊馬上就要有眼睛了,就能看見他了,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變好。
屋子裡四個角都放著碩大的夜明珠,照的屋子裡恍若白晝。
傅柏琛親自動手解下了明代眼睛上蒙著的白色紗布。
時間久了,他們甚至已經習慣了明代蒙著紗布眼睛看不見的模樣了,差不多都要忘記他們的師尊是多麼丰神俊朗,顧盼神飛的三界第一人了。
白色的紗布解開,是空洞洞的兩個黑紅眼窩,看起來有些恐怖。
齊宵重重的抿了一下唇。
「師尊眼眶周圍的皮膚都已經壞死了。」
傅柏琛嘆了一口氣。
齊宵沙啞著嗓子勉強讓自己的聲音里不帶顫音。
「有什麼辦法可以恢復嗎?」
傅柏琛看了齊宵一眼。
「師尊變成這樣,我以為小師弟不會心痛。」
齊宵,「...」
怎麼可能不痛?
看到明代這副悽慘的模樣,他心痛到恨不能死掉,哼恨不能給挖去眼睛的是他自己。
「為他護法。」
齊宵,「好。」
傅柏琛用了魔族的秘術,這一項秘術很消耗他的體力,沒動就,傅柏琛便嘴角溢血,最大的那口血被他默默的吞了回去。
「快,把魔人的眼睛挖出來。」
齊宵,「好。」
他的速度確實很快。
二人不管心裡抱著怎樣想要各自占有師尊的想法,但是在這一刻他們心底的願望都是一樣的,希望師尊的眼睛能夠恢復如初。
這一忙活二人就忙了一夜。
兩個人像是大戰了一場。
個個臉色蒼白,腳步虛浮。
只因為換眼睛的對象是他們的師尊,整個過程當中,他們要把師尊眼睛周圍壞死的腐肉一點點的剔除乾淨。
直到眼眶裡開始湧出大量的新鮮的血液。
這個動作必須把控力精準,不然很容易傷到明代,若是一個不留神,師尊的眼睛可能真的就廢了。
好在經過一夜的小心翼翼,他們終於將魔人眼睛裡原本屬於明代的眼睛重新換給了他。
換眼睛的過程跟當初挖眼睛的過程同樣痛苦,為了讓明代不再承受一次當日的絕望,傅柏琛甚至精心為明代編織了一個可以忘卻一切痛苦的幻境。
不然他們三個都承受不住明代痛苦的樣子。
傅柏琛與齊宵給明代換完眼睛,看著依舊處於昏迷中的明代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各自坐在一邊調息,為明代護法的任務就落在了封御饒身上。
明代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幽幽轉醒。
「唔...」
明代只感覺頭疼欲裂,腦袋一抽一抽的疼,眼睛也像是要裂開了。
如果不是他沒有眼睛,他都要懷疑有人重新給他挖了一次眼睛了。
明代一醒來發出聲音,守在他床前的三個男人同時轉過了頭,齊齊叫了一聲。
「師尊?」
明代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腦袋,一邊從床上坐了起來。
「啊琛?我...」
三個人一起擠到床前,關切的詢問。
傅柏琛,「師尊?你怎麼樣了?」
齊宵一臉的焦急,「師尊,你有哪裡不舒服?頭疼?還是眼睛疼?」
封御饒不甘示弱,他不怎麼會說話,「師尊,你要是哪裡疼就告訴我。」
明代,「...」
「我的眼睛...好疼...要裂開一樣,是不是有人挖我眼睛了?」
齊宵心頭重重一震,苦澀道,「師尊別怕,沒有人敢再挖你眼睛了。」
他第一個不允許。
傅柏琛將明代攬進自己懷裡,輕拍明代後背,並將明代觸碰眼睛的手給拿了下來。
「師尊別亂動,我們只是給師尊換了一雙眼睛,用不了多久,師尊就可以重見光明了。」
本以為明代聽了這個消息會高興,沒曾想,明代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並猛地推開了傅柏琛。
傅柏琛一臉的愕然,「師尊?」
這還是明代第一次如此抗拒他,傅柏琛立馬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師尊,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不要眼睛,不要眼睛,我不要。」
明代狀若瘋癲,像是一下子陷入了夢魘當中,他伸出手抱住了腦袋,嘴裡發出慘叫。
三個徒弟被嚇了一大跳,等他們反映過來按住明代手腳的時候,明代已經開始摳挖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