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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隻小動物,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光是想想,明代就覺得不寒而慄。
一股冷意瞬間席捲了明代全身,讓他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打了一個冷顫抖。
天帝率先發現明代的異常,他不怎麼溫暖的手緩緩撫摸明代的脊背。
「怎麼了?很冷嗎?」
天帝環視四周,大殿外陽光透徹,天邊燃燒著金色的烈焰,明明是晴好的上午,怎麼會覺得冷呢?
「沒...不冷。」
明代用奶聲奶氣的小聲音回答,說話的時候他還抬著腦袋,一雙濕漉漉的狐狸眼眼巴巴的瞅著天帝,任誰被這樣一雙可愛漂亮的狐狸眼盯著也會忍不住軟下心腸。
天帝臉上的笑容加深,嘴角都染上了一絲笑紋。
「唔,可能是你第一次來天庭,不太適應,試試這張獸皮吧,很暖和的。」
天帝似乎陷入了某種久遠的回憶里,他憐惜的撫摸著手下珍貴的獸皮,眸光悠遠悵然,像是在懷念已經逝去的某個人。
明代歪了歪小腦袋,心下疑惑,像天帝這樣高高在上的至尊人物,心裡也會有放不下的人?
到底是何種風華絕代的人物呢?
「既然喜歡就披上他吧,說起來你的毛色跟這獸皮的主人簡直一模一樣,想來他也很喜歡你。」
說著天帝稍微抬起身,將一整張獸皮圍在了明代肩膀。
明代一頓。
自打被沈怡恆帶回青霞境,他已經不止一次聽人說起過他長得很像一個人,他的毛色跟那人也很像。
明代不由自主的想到掛在房間裡只要抬頭就能看見的那副絕色美人畫像了。
明代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人叫雲延,是三界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分明是個大魔頭,可為何又被這麼多人惦記呢?
那些神仙每每提起雲延這個名字,他們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奇怪,不完全像是痛恨,還有一種惋惜的情緒夾雜在裡面。
至於天帝口中說的他很像的人,大概也是雲延吧?
難道天帝跟雲延之間也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過往?
明代視線下移,落在圍在自己身上火紅漂亮的獸皮上。
這麼近距離看過去,這獸皮確實跟自己身上的毛髮很相似,都紅的那麼鮮艷熱烈,仿佛世間再也找不到比他的毛髮更灼人的顏色了。
不同的是明代還處於幼年期,毛髮偏向柔軟細膩,而身上的這件獸皮毛髮就茁壯了許多,一看就來自一隻成年的狐狸。
明代正在正在糾結身上圍的這件獸皮是不是來自雲延,如果是的話,那雲延可也太慘了,美強慘都沒有他慘。
多大仇多大恨,死了也不讓人安生,居然硬生生被人剝了皮,這事兒沈怡恆知道麼?
明代不由自主的悄悄抬起眼,看向沈怡恆,恰巧,沈怡恆一直注意著明代的一舉一動。
沈怡恆自動將明代看過來的小眼神理解為求救的目光。
尤其是明代的小屁股只挨了一點椅子的邊兒,看起來特別的拘束特別的可憐。
於是沈怡恆便開口了,帶著清冷質感的金屬嗓音在大殿裡產生了迴響。
「天帝可看好了?我現在可以帶明代回去了嗎?」
天帝神色莫名,臉上依舊掛著和善的笑容。
「不急,這跟這小傢伙一見如故,我想多留他在這裡住幾天,你也知道我閉關久了,身邊缺個說話的人,沈仙尊以為如何?」
戰元西輕抬眼眸看向沈怡恆,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冷意。
沈怡恆還想說點什麼,就見天帝低下頭溫和的抱起明代。
「代代也想留下來陪我對不對?我這裡有許多好吃的,還有許多的靈丹妙藥,對你的身體恢復有幫助,留下來好不好?」
明代還能說什麼呢?
他的命脈被握在天帝手裡。
果然他沒看走眼,能坐上天帝這個位置的,沒有點手段怎麼行?
在外人看來天帝雖是在輕柔的撫摸他的脖子,可就只有明代知道,他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小小聲的開了金口。
「主人,我可以留下來嗎?」
沈怡恆抿了一下嘴唇,臉上不變喜怒,也就只有跟了沈怡恆許久的明代懂得,沈怡恆大抵是生氣了,可礙於面前的人是天帝,他又不好發作。
果然是個慣會欺軟怕硬的,沈怡恆這個偽君子就會欺負他。
「啊恆啊,你大可不必擔心,明代在我這裡不會有事的。」
沈怡恆垂下眼,心裡權衡了一番利弊,天帝好歹是天帝,說不準他真有辦法治療明代的心疼之症。
挖了明代的七竅玲瓏心之後,明代的身體明顯虛弱了許多,修為也消失了大半,眼看著明代的身體越來越差,氣色越來越難看,甚至連路都開始走不穩了,沈怡恆是急在心裡。
「那就有勞天帝了,自打明代的七竅玲瓏心被挖出來之後,他的身體一直很虛弱,時常承受心痛的困擾,還望天帝能施以援手,救救他,半個月後,我來帶他回家。」
「好。」
天帝欣然應允。
沈怡恆離開之後深深看了明代一眼,這才利落的轉身。
大殿外,沈怡恆望著天邊一輪烈日,久久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