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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和反問,「那一名良家婦女不幸被人販子拐賣到了芳菲閣那種骯髒的地方,她拒不接客,抵死不從,青樓老闆該怎麼處理呢?」
「殺了?」
沈之和嗤笑,「對青樓老闆來說,每一個被賣進去的有潛力的姑娘,只要調教的好了,都會是青樓里的搖錢樹,你捨得殺掉搖錢樹?」
傅恆夜實話實說,「不捨得。」
沈之和,「那不就結了?既然不能殺,自然是要想盡各種辦法讓他們屈服,這就跟你們當官的在牢房裡審訊犯人一樣,若是不肯招供,那就大刑伺候,用他們的家人威脅,或者用他們在意的事情威脅,想當初你便是用明代的家人威脅他乖乖進去芳菲閣的吧?」
不堪的往事被一步步揭開,痛苦的又何止是明代一人?
「那你知道像是芳菲閣那種地方是怎麼逼迫裡面的人就範的麼?」
傅恆夜深知沈之和嘴裡不會有什麼好話,但他還是下意識攥緊了拳頭,雖然明代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後,他也曾去過芳菲閣,詢問過明代在這裡的生活,可畢竟他所知道的只是皮毛,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明代所遭遇的一切。
沈之和笑了笑,他就知道像傅恆夜這種自認為很正經的正人君子是不知道這些的。
沈之和摘了一個樹葉放進了嘴巴里,然後他雙手倚在腦後,整個身體倚靠在樹幹上,抬頭仰望著墨藍的天空。
「芳菲閣那種地方...正常人進去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走出來?尤其是像明代這樣清風霽月,不通人事的公子,若是他喜好此道,是自願進去的,那倒也好說,畢竟芳菲閣這種地方對某些人來說是快樂的天堂。
大概對於明代,芳菲閣比之地獄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我仔細檢查過明代的身體,他的身體之所以如此虛弱,氣血兩虧,大概少不了芳菲閣的功勞,不,應該說是少不了你傅大將軍的功勞。」
傅恆夜明知沈之和是在奚落他,他卻沒法反駁,只能沉著臉認真的聽著。
「芳菲閣呀,讓人聽話的辦法有很多,你若是想知道,我便一一講給你聽。」
「你說,我受得住。」
傅恆夜像一根柱子一樣杵在沈之和新分配得到的院子裡。
「第一種去屈打成招啦,就是派人一直揍你,但是不在你身上留下傷口的那種,畢竟他們還要利用你這具漂亮的身子賺錢...
至於怎麼個屈打成招法,我就不細說了,你明白的。
第二種跟第一種差不多,就是將人關進柴房小黑屋這種地方,幾天幾夜不給飯吃不給水喝,你知道人在餓極了的時候是會發瘋的,他們甚至連土都吃的下去,這個時候只要有人給他們一口飯吃,他們都願意為這個人賣命,更何況是賣身。
前兩種都是對付一般人的辦法,一般人在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下便也就屈服了。
相比於賣身,吃苦挨餓受累受罪,顯然是賣身更容易一些,還能吃飽穿暖,穿金戴銀,有人伺候,他們只要往床上一躺,等著客人臨幸便好。
第三種相比於前面兩種更加殘酷一些,青樓里都養著打手,負責調、教的專業人士等等,他們往往沒有人性,被送進去的人若不是清倌,在開始賣身之前,大概率是要被青樓里的男人們輪一遍的,你知道那是何等的痛苦嗎?
而像明代這種軟硬不吃的硬骨頭,又是聖上親自點名送進來的,除了要被拍賣的第一次,剩下的時間,只要是芳菲閣里的男人都是可以睡他的,且明代不得反抗,若是反抗,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你應該能想像得到吧?」
傅恆夜的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他的指節被捏的咯吱作響,身體也緊繃到了極致,他深深的洗了一口氣,啞聲道,「他還經歷過什麼?我全部都想要知道。」
沈之和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不知是嘲諷還是別的什麼,他用低緩的嗓音繼續道。
「為了能夠讓明代聽話,讓他不惹客人生氣,也為了能讓他在客人面前展現出最完美的一面,自然是要給他用藥了,明代這種人,應該對一般的藥物有抵抗力,劑量少了或者太普通的藥,他一般能抵抗的住,能最大程度的保持自己的清醒。
若是用上那種市面上不常見的烈性藥,在加大劑量,效果就大不相同了,我就不信以你對明代的占有欲,他的第一次你沒有參與拍賣。」
沈之和光看傅恆夜臉上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到,明代的第一次大抵是被自己這位多年不見的好友給買走了。
沈之和嘆了一口氣,若他是傅恆夜,早在明代出事的當年,他便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帶明代走,哪怕是帶他浪跡天涯,哪怕是永遠活在朝廷的追殺中,只要能在一起,就算最終結果不盡如人意,那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他若是心中有了喜歡的人,便會傾盡一切,包括自己的命來守護他。
傅恆夜忍不住開始回想他拍賣下明代第一夜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明代身上只穿了一件十分單薄的紗衣,甚至連他曼妙的身體都遮擋不住,他看起來很誘人,眼神很魅惑,水光瀲灩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水來,他的身體火熱,身段妖嬈的不像話,纏著他勾著他,讓他意亂情迷,那樣主動的明代確實不像平時清冷的明代。
要了明代第一次的那一夜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晚燭光照耀下,明代臉色坨紅,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當時他只想著怎麼要了明代,卻沒來得及細想種種不正常的地方,那個時候明代是被下了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