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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並不貪戀帝王之位,甚至性格溫和,至純至善,也從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果他們之間不是隔著一層血海深仇,人生在世,能得這麼一個朋友,應該是件十分令人愉快的事情。
封瀾不止一次因為二人的身份問題陷入糾結。
可如果,明代這個前朝太子真的失去了記憶,再也回想不起從前,那麼...
封瀾想著,把他放在身邊當個玩物,高興的時候就給他點甜頭嘗嘗也未嘗不可。
畢竟這麼多年,還真沒有一個人能走進他的內心,還這麼得他的歡心。
這麼想著,封瀾就把自己給說服了。
他十分慎重的將開啟藏寶圖的鑰匙放在了自己懷裡,然後對明代道。
「既然這是你送朕的定情信物,那朕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朕答應你,只要朕還活著一天,你對朕的心意永遠不變,朕就永遠不會讓你傷你性命。」
明代在心裡將封瀾罵了一頓,臉上維持著天真好騙的神情,對著封瀾鄭重的點了點頭。
一邊點頭,明代一邊認真道,「我既然認定你是我的伴侶,自然就不會背叛你,你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封瀾有被明代這暖心的話給熨帖道,眼前的人十分誘人,封瀾再也忍不住將人抱在懷裡親了又親。
嘗過明代這位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的美好滋味,讓封瀾放手,他怎麼捨得?
封瀾親自挑選了一隊人,經過三天的修整,他帶著人出發了。
尋寶的路上,明代隨侍在封瀾左右。
當然前朝太子已死,這是公認的事實,明代這張屬於前朝太子的臉是不可能出現在人前的,於是明代依舊維持了小啞巴的裝扮,一邊臉帶著黃金打造的精緻面具,一邊臉看起來有些普通,只偶爾一個側臉的輪廓看起來跟曾經的太子殿下有些相像。
作為封瀾的頭號心腹與追隨者梁玉自然也是在探寶的行列當中的。
只不過以往陛下身邊這個位置是屬於他的,現在卻被一個來歷不明,臉上帶著半邊金色面具的小啞巴給代替了。
梁玉幾次看著明代的目光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
不得不說,梁玉在封瀾身邊還是很有地位的,底下的人對梁玉還是十分小心與敬畏的。
去尋寶的路途遙遠,需要經過一片雪原。
夜晚,封瀾吩咐大家紮營,不出意外的明代跟封瀾同住在一個帳篷里。
梁玉看著封瀾跟那個小啞巴一前一後進入了紮好的營帳里,他目光陰沉。
陛下身邊那個位置本應該屬於他的,不知道那個小啞巴用什麼手段迷惑住了陛下。
晚上吃完飯,梁玉掀開封瀾所在的營帳,本以為會看到小啞巴殷勤的伺候討好封瀾,卻沒想到封瀾一個人坐在簡易的桌案前研究地圖,那個小啞巴倒好,他竟十分愜意的躺在厚實的褥子上,身上披著封瀾的棉大衣,手邊擺著一系列瓜果點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度假的。
「梁卿來了?出門在外,不必拘謹,坐。」
梁玉給封瀾行了一個禮,便在封瀾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與封瀾秘密商討了一番行軍路線,又談了一些關於朝政上面的問題,這才起身離開,梁玉離開的時候回頭瞥了一眼姿勢未變的明代。
「陛下,此人是何來歷?為何臣從未見過?陛下將這人放在身邊,是否安全?」
將二人談話聽了個全的明代,「...」
封瀾也看了明代一眼,只不過在看向明代的時候,他的神色帶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繾綣。
梁玉見到封瀾這副神情,心裡嫉妒的酸水直冒,就算是曾經的他,陛下也沒有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過他,如今陛下竟然會對著一個毀了半邊臉的小啞巴露出此等表情。
如果不是明代身材高大,身材也不如一般女子那般纖細,梁玉都要以為眼前這個男人是女扮男裝,紅袖添香。
可如果這個小啞巴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陛下喜歡他,那他為什麼不可以?
想到這,梁玉離開的腳步頓住,他轉身對封瀾道,「陛下,夜深露重,我們紮營在野外,怕是不太安全,就讓臣留下來貼身保護陛下吧。」
封瀾看了梁玉一眼,然後道,「不用,小啞巴會保護朕的,是不是啊小啞巴?」
一直專注於眼前瓜果的明代聽到這話抬頭,他不會說話,只微微頷首,接著對封瀾露出一抹十分安心的笑容來。
本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卻生生因為這個笑容變得明媚起來。
封瀾像是被這個笑容感染,臉上的冷淡散去,也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梁玉將封瀾的種種神態變化全部看在眼裡,他有些不甘心。
「陛下,他一個小啞巴,若是危機來臨,他真能護得住陛下嗎?還是讓臣留下吧,必要時候,就算臣用身體也會為陛下擋住致命一擊。」
對這個昔日的叛徒,一起長大的兄長,友人,明代心情是複雜的。
誰能想到從小一起長得兄長實際上是不待見自己的父親派來的臥底呢?
從一開始他對自己的好意遷就順從就全部都是裝出來的,如今這個害了自己的人就在眼前。
明代無聲的勾了勾唇角,臉上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來。
當然這個邪惡的笑容,封瀾跟梁玉都沒有看見,因為明代已經低下了頭,他找到了隨身帶著的紙筆,在上面刷刷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