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頁
師尊果然如我所料，將奄奄一息的你帶回了玉竹峰。
只可惜你身上的傷除了一部分是被妖獸所傷，你體內的那道魔氣則是我留下的。
那不是普通的魔氣，一個普通人很快便會被他吞噬。
如果換成是師尊的話...
這魔氣會潛伏在師尊體內，如果師尊一直用自己的靈力壓制他，倒也相安無事，可如果師尊靈力大損，那麼...
「會怎樣？」
齊宵急切的開了口，他心裡亂的很。
「那魔氣會吞噬他的靈力咯，如果師尊變成了普通人，那魔氣就會吞噬他的生機，讓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弱，直至死亡，就像當年的你一樣，若不是師尊...」
齊宵眼瞳震顫，不敢置信。
「你是說，你是說...當年救我的人是師尊？
可當年救我的人不是你嗎？」
傅柏琛微笑。
「魔氣既然是我放到你體內的，我又為何要救你？我的目的可一直都是師尊啊。」
齊宵猛地後退了兩大步，甚至站不穩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不是這樣的。
為何會是師尊？
可當時明明是大師兄...
他記得師尊當初對他見死不救，他被那道魔氣折磨的奄奄一息，馬上就要死了，是他的大師兄不顧師尊的勸阻衝進了他的房間，想將全部的靈力都渡到他的體內，沒想到法門不對，遭到了反噬。
他還記得當時大師兄一身失血，奄奄一息的模樣...
後來他就昏過去了。
等他再醒來，守在他床前的依舊是大師兄，而師尊不見蹤影。
「大師兄，是你救了我？」
齊宵還記得當時自己問了一句。
傅柏琛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了一句，「沒事了，你體內的魔氣都已經驅除了，以後你就是個正常人，可以跟我們一樣修煉了。」
齊宵大喜，甚至喜極而泣，當時他就發誓，這輩子他都不會背叛大師兄，大師兄是他最重要的人，他願意為大師兄做任何事。
「師尊呢？他還...生氣嗎？」
傅柏琛眼眸輕閃，半晌嘆了一口氣。
「師尊他閉關了，大概要好久才出來。」
齊宵沒想到那次明代一閉關就是十年。
卻從來沒想過，實力強大如明代，為什麼一閉關便是十年。
「不是你救得我？可當時你不是沒反駁？」
傅柏琛輕笑一聲，「可我也沒承認啊，我的好師弟。」
齊宵臉上一陣麻木。
大概是一天之內知道的事情太多，受到的打擊太多，他已經亂了，徹底混亂了。
不知道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不要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我。
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的。」
「當初救你是假，是我故意將自己折騰成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為的就是消耗師尊的靈力，師尊救完了我之後再看你，你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了。
想要你活著就只有一個辦法，將那團要命的魔氣渡到自己體內。
以師尊強大的靈力完全壓制住他應該沒問題。
壞就壞在，我救你的時候法門不對，適得其反，你體內的情況被我弄的更糟了。
其實當時最好的做法就是把你丟出去自生自滅，因為你當時的情況無論誰看都是活不成了，可偏偏我們的師尊見不得你死，竟生生渡了自己的一半靈力給你，助你修復被我徹底損壞的靈脈。
難道你就沒發現，從你病好之後修為就一日千里了？
你莫不是真以為自己是個修煉天才？
無非是師尊留給你的那半身靈力在助你罷了。」
「至於閉關的那十年當然是師尊在為自己療傷了，偏偏你這個傻子將他當成了仇人，還對他...」
「閉嘴，你給我閉嘴，你別再說了。」
齊宵狀若瘋魔，他用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不斷的後退，可後面就是牆壁，他又能退到哪裡去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臉上已是一片粘膩的淚水。
師尊，師尊...
真的是大師兄所說的這樣嗎？
你從來沒有不喜歡我，也沒想要把我當成爐鼎，也從未厭棄我...
只是，只是...
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
害我做下此等做事，師尊，我大概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我到底要怎麼辦才能贖清對你犯下的罪孽？
齊宵瘋了一會兒，又紅著眼睛抬頭看傅柏琛。
「沒了靈力，體內又有魔氣的人會怎樣？」
傅柏琛怪異的看了一眼齊宵。
「師弟，你莫不是忘了，這種滋味你也嘗過的。」
齊宵一怔，是了，他怎麼就沒有早點發現，師尊體內的異常，怪不得他見那魔氣眼熟，原來本就是他體內的，如果不是師尊，他怕是早就已經死了。
被魔氣侵襲的痛苦，他最了解不過，那簡直就是一場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猶記得師尊后來日日吐血...
咳咳。
平躺在床上的明代突然神情痛苦，身體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劇烈的咳嗽起來。
屋子裡劍拔弩張的氣氛像是平靜的湖面，被一把利劍生生戳散了，屋子裡三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向躺在床上的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