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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虎越想臉越紅,聽到柳雲眠留他吃飯,臉更是都要燒起來,婉拒後匆匆忙忙上馬離開。
胖丫眯起了眼睛。
「眠眠,我怎麼覺得安虎心虛呢?這小子,八成沒做好事。」
大家在一個屋檐下的時間也不短,看看他的表現就心裡有數了。
柳雲眠卻豁達道:「沒事,你想多了,走吧,回家做糖醋鯉魚吃嘍!」
再說安虎回到侯府,直接來到外書院。
錢串正無聊地在院子裡晃來晃去,見他進來,連忙喊道:「侯爺,侯爺,安虎回來了!」
安虎現在臉上還燒得慌,唯恐露出破綻,聞言罵他道:「侯爺還在,你喊什麼。」
錢串是張嬤嬤的兒子,也是陸辭的奶兄,人有些憨傻,但是十分忠心。
侯府出事之後,陸辭身邊的心腹,也就保全了錢串。
安虎逃走,偷偷跟著陸辭。
其他的人,有的人不在了,有的人被流放到其他地方……
現在回想起來,也是令人嗟嘆。
從前是侯府,現在依舊是侯府,但是死去的人呢?
陸辭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和疲憊。
安虎深吸一口氣,搓了一把臉,這才進去。
「冷嗎?」錢串也學著他的樣子揉揉臉,自言自語地道。
安虎輕輕推門進去,抱拳行禮:「侯爺。」
陸辭正站在榻前,彎腰摸著什麼。
安虎看不清他的神情,只隱約覺得,侯爺此時有些孤寂。
「怎麼樣?」陸辭在榻上坐下,手卻摸著身下的蓆子。
好像,也並沒有覺得怎麼好。
甚至,比起柳樹村家裡的竹篾席也不如。
竹篾席上,仿佛都浸透了她的香氣。
而這象牙簟,則冰涼涼的,沒什麼感情。
安虎眼尖,已經認出了陸辭身下鋪著象牙簟,驚訝道:「侯爺,這象牙簟竟然還沒丟?」
侯府從前被抄家,許多東西都被抄家的官軍渾水摸魚,順手牽羊給貪了。
就算造冊那些,後來輾轉也丟了不少。
等到陸辭復爵,還回來的東西,不過十分之三四,剩下的朝廷大概補了一筆銀子,數額定然遠遠不及失物的價值。
但是誰又能說什麼?
復爵已是皇恩浩蕩,再去計較死物,只會讓人覺得蹬鼻子上臉。
「不是,這是我新得的。」陸辭淡淡道,顯然不欲多談,「怎麼樣了?」
這象牙簟,是柳雲眠想要的。
他給她找到了,期待她見到時高興的樣子。
安虎心說,這大冷天,別人攏火盆,您倒好,鋪著涼蓆子。
侯爺這是……心火太旺了?
也是,都是太子良娣不省心!
陪著太子熬過了幽禁,現在被放出來,雖說現在成了郡王側室,但是誰不知道,平郡王的一顆心都撲在她身上?
她倒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要和郡王鬧。
現在鬧得,老死不相往來。
要過年了,她自己搬出去了……
以郡王對她的寵愛,哪怕她略微服個軟,天塌下來了,郡王都能給她撐起來。
可是她偏偏……
「挺好的。」安虎道,「屋裡挺暖和的。屬下去的時候,夫人正在做針線,說是要給您做雙靴子過年穿……」
陸辭冷笑一聲,「她該給誰做,心裡沒數嗎?」
安虎不敢做聲,心裡卻道,那位但凡清醒點,事情就不會鬧成現在這般。
從前他一直覺得,侯府這位姑奶奶,聰明隱忍,端莊大氣,是個能成事的。
現在看起來,也是一言難盡。
而且最要命的是,不管怎麼問,這位嘴閉得和蚌殼一樣緊,就是一個字不說,生生把周圍的人急死。
「罷了,讓她冷靜冷靜。」陸辭想起來都覺得心裡火燒火燎的。
身下這象牙簟,用來降火倒是極合適。
陸辭又問,「柳樹村那邊有信來嗎?」
安虎心虛,低頭道:「沒有。」
陸辭臉上難得有了一抹笑意,罵道:「我就知道,那是個沒良心的。罷了,等過了年,你就去接了她進京。」
安虎不敢應聲。
「不過我得想想,怎麼跟她說;她性子執拗,倘若不肯來,也麻煩。」陸辭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笑意依舊。
安虎終於沒忍住開口了。
他說:「侯爺,永嘉公主怎麼辦?」
第138章 絕不辜負她
陸辭拉下臉來:「永嘉公主,與我何干?外面的人不知真相,胡說也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糊塗了!」
他聲音驟然凌厲,驚得安虎跪下請罪。
「我早已成親!」陸辭斬釘截鐵,不容置喙地道,「有生之年,不會改弦易轍。」
安虎感受到了他的雷霆之怒,頭皮發緊。
——陸辭雖然戰場上勇猛,但是對身邊人,極少拿架子,這般疾言厲色說話的時候,更是罕見。
安虎其實知道,柳雲眠對陸辭來說是特別的。
可是形勢比人強。
倘若不是永嘉公主突然「倒戈」,「背叛」了親生母親高貴妃,倒戈到了他們這邊來,侯爺也不能如此順利地復爵吧。
萬一永嘉公主願望落空,會不會惱羞成怒,因愛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