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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慮三天,」柳明義道,「不要在激動的時候做決定,然後三天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我不用考慮了,我……」
「小白。」柳明義微微一笑,輕輕搖頭,態度很堅持。
「那……一天吧,我明天告訴你答案,好不好?」
她怕自己回去睡不著覺,怕灩瀾山的人,很快就會找來。
如果她嫁給了二哥,那些人就不會強行搶走她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不能恢復記憶。
但是她願意為自己有記憶以來的選擇負責。
落子不悔。
不管未來有多難,他們倆都可以一起應對。
而且小白天真地想,父母不都愛孩子嗎?
自己就是喜歡,父母也不會油鹽不進吧。
見到柳明義點頭,小白才笑了,「二哥,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將來就是她家人不同意,要動手,也不能打二哥。
柳明義哭笑不得。
與此同時,柳雲眠也正在聽雪儀說話。
屋裡只剩下她們兩人,屋外的風把窗紙颳得呼呼作響。
柳雲眠把手放在小爐子旁邊烤著,看著小爐子裡燒得紅紅的炭火,凝神聽著雪儀的話。
「……小白姓司……」
「你說她叫明依,那她是司明依?正月初八的生辰?」
這些雪儀之前說過的,應該不是假的吧。
雪儀點頭,又長長地嘆了口氣:「夫人,司這個姓,在灩瀾山是最有名望的姓氏。」
哪怕都說四大家族並立,讓人就名望底蘊這個條件投票排名,司家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她曾經喜歡的人,也姓司。
倘若她順利嫁給那個人,她就是司家在灩瀾山立足以來,唯一以「外人」身份嫁進司家的傳奇。
只是,最後功虧一簣,保證了司家血脈的「高貴」。
呵呵。
柳雲眠用火箸撥弄了一下爐子裡的炭火,又往裡添了兩塊新炭。
蕭姮讓人送來的銀霜炭就是好,一點兒煙都沒有。
「但是司家二三十年前,經歷了一些事情,被其他三大家族甩在了後面,然後用了兩代人的努力追上了,並且隱隱有超越的勢頭。」
而司家這一輩扛大旗,甚至可能扛起灩瀾山未來的,是司明依。
柳雲眠睜大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的,是小白?」
「夫人,小心手。」雪儀把她的手從爐子旁拉回來。
柳雲眠這才回神,她剛才一走神,險些把手都貼到爐子上。
那今晚就可以加一道烤豬蹄了……
可是,小白怎麼可能那麼厲害。
難道說,灩瀾山那麼崇尚武力?
只要足夠能打,就能夠成為老大?
「好多長老都說,她是這一輩最傑出的子弟,也擁護她。」雪儀點頭道。
柳雲眠表示,自己是真的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她想像不出來,小白這樣的傻白甜,能怎麼主導灩瀾山。
「那麼優秀,也要被逼婚,真是太慘了。」柳雲眠道。
雪儀:「……」
您這角度太清奇,以至於我都跟不上了。
「夫人,」她苦笑著道,「正因為她重要,她的婚事才更不能任性。她有義務,同最優秀的男人成親,誕下最強大的子嗣。」
柳雲眠無語。
「優秀」怎麼被衡量?
再說,最優秀又怎樣?
就不能有點個人喜好了?
他優秀,全世界都得接受他,喜歡他?
「呸呸呸,虧我一直以來都覺得灩瀾山很好,沒想到這麼荒唐。」
怎麼就沒人反抗嗎?
怎麼大家都對這壓抑的現實逆來順受?
明明是那麼優秀的人,為什麼要被安排?
柳雲眠不是吹牛,如果可以選,她真的願意做柳家的女兒,都不想做什麼灩瀾山的繼承者,哪怕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都不行!
小白顯然是個有挑戰精神,敢於和守舊制度抗爭的,所以她離家出走——柳雲眠這麼想的。
但是雪儀卻說,並非如此。
「……她和江鶴北,算得上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柳雲眠愣住。
那小白鬧什麼悔婚和離家出走?
「因為江鶴北,把他的丫鬟睡了,而且在外面還偷偷生了個孩子。」
柳雲眠:?!
原來是個渣男!
那確實肯定不能要啊。
想要讓小白喜當娘,江鶴北真是好大的臉。
「這件事情,是在即將大婚的時候被小白髮現的。」
小白何等剛烈?
她在灩瀾山,是以雷厲風行,手段直接著名的。
所以,她當即悔婚。
只是所有人都不同意。
江鶴北上門認錯求和,說那個丫鬟已經死了,孩子的話,也不會接入江家給她添堵,更不會占她孩子該有的嫡子和長子名分。
小白讓他滾。
可是家裡人又施壓,逼著她一定嫁。
他們覺得,江鶴北處置的手段令人滿意,至少說明他對那丫鬟,沒有多深的感情。
知錯就改還不行?
要砍了江鶴北的頭?
小白未免太清高孤傲了些。
甚至最後輿論變成了,「都是司明依太強勢,所以江鶴北才受不了,去找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