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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平川當時躲在外書房裡偷看韓大人珍藏的避火圖,所以聽得清清楚楚。
「我爹說,那時畫聖許光遙死了,家裡子孫不成器,把他的畫作都賣了,他用了所有私房錢買了這一幅回來。」
「我娘卻說,那畫中的,是真人。」
「我爹都嚇尿了,忙把畫摘下來哄我娘。」
想起當年的事情,韓平川還覺得好笑。
他爹自然不會見異思遷,他是真的以為那就是一幅畫。
「後來那一幅畫,就被我娘收起來了。」
韓平川至今還記得他娘嘆氣說道,「……孩子一定得教好,否則前半生再如何順遂,一個不肖子孫就能讓人後半生全都毀了。」
韓大人點頭如搗蒜。
夫人說得都對。
然後這時候,韓平川的衣角被親爹看到。
他被拽出來的時候,手裡死死抓著《詩經》。
他爹:「你這孩子,跑這裡看書怎麼沒個動靜?」
他娘明察秋毫,「我看看,他看的什麼書?」
書皮揭開,一切無所掩飾。
然後,韓平川撞到立志好好教育孩子的韓夫人的槍口上,就挨了一頓狠狠的男女混合雙打。
第69章 新房的房間分配
他現在想想,還覺得疼。
真疼啊。
也因為這一頓打,他對那一幅畫印象深刻。
「你廢話少說,那個人是誰?」陸辭皺眉問道。
「是鎮南王府老王妃。」
老王妃?
老王妃年紀很大,纏綿病榻,所以皇上特別恩准她回京將養身體。
要是算年齡,她都能做柳雲眠的祖母了。
「真的,特別特別像。」韓平川道,「我今日還特意仔細打量了一下嫂子,其實眉眼之間也有相像之處。」
只是沒有柳雲杏像。
柳雲杏,那簡直是活脫脫從畫上走下來的人。
「你說將來要是回京之後,你找人去跟老王妃遞個話,求她認一個遠房親戚,難嗎?」
鎮南王府的親戚都在那麼遠的地方,誰能去深究?
而且長得像,不就更說明沒問題了嗎?
韓平川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特別好。
「回頭我讓安虎把料子找出來給你。」陸辭道。
韓平川得意大笑。
他就知道,他這個主意妙著呢!
能敲詐蕭衍一筆,不在意敲詐出什麼,只要能成功,就讓人有成就感。
陸辭則在想,他如何能和鎮南王府說上話。
幸虧老鎮南王兒子多,他好像真能找到人……
「回頭你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嫂子,她是不是激動得要主動投懷送抱,嘿嘿。」
陸辭卻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冰水,瞬時冷了下來。
韓平川:喂,你這反應對嗎?
「你別在她面前胡咧咧,她,不願意跟我回京。」
「什麼?她不是知道你身份了?」韓平川又要跳腳。
「她知道了,也不願意。」
「她憑什麼啊!她是什麼身份,她是天上的仙女啊,敢嫌棄你。」
陸辭:你說對了。
「我的私事,你別插手,我心裡有數。」
韓平川撇撇嘴,勉強答應。
過河拆橋!
過了幾天,家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青瓷帶著禮物來了。
這次她一改之前的狗眼看人低,笑著跟柳雲眠套近乎:「聽說你在家裡起新房子,來看看你。你說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也該說一聲,讓我們這些姐妹們隨點禮。」
「我就一個姐姐,沒有妹妹。」柳雲眠冷冷地道,絲毫不領情。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實話,她也非常佩服青瓷這種變臉速度。
她肯定做不到。
「老夫人也惦記著你呢!」青瓷絕口不提周二,「總是提你,前幾日我親眼見了,老夫人提你的時候,眼圈都紅了。」
嘖嘖。
那個自己挨打的時候像死了一樣的人,現在又詐屍了。
「不勞惦記,」柳雲眠態度冷漠疏離,「我過得很好。」
青瓷熱臉來貼冷屁股,心裡其實是委屈的。
但是這是周二的意思,她只能強忍著。
見柳雲眠推三阻四,不識抬舉,她已經怒火中燒,卻只能按捺住道:「雲眠,有空進城的時候,也來家裡坐坐。老夫人說,周家就是你的娘家。」
柳雲眠:「要命的娘家,我要不起。東西你拿回去,我怕也有毒。以後路歸路,橋歸橋。」
她一丁點兒面子都沒給。
可是青瓷到走的時候,都沒敢對她說一句狠話。
雖然她的臉,已經肉眼可見的扭曲。
柳雲眠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權勢真是個好東西。
她並不知道,周二已經認出了陸辭,只當這是因為韓平川的關係。
有時候她也想,她和陸辭,這到底是什麼孽緣。
前身去爬他的床,失敗了,這事竟然還沒完。
自己穿越來,竟然還要和這貨過日子。
真是解不開的孽緣啊!
新房蓋了一個多月,終於完工了。
柳明義帶著幾個木匠朋友,也忙活了一個月,做齊了全套的家具。
這次,梳妝檯上終於鑲嵌上銅鏡了。
柳雲眠算了算,這五間大瓦房,連帶著家具,她花了將近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