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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祖墳都被挖了,這事讓她,她也冷靜不了啊!
尤其還是親生父母的墳,如果是她,她也要殺人了。
這是讓她去勸的嗎?
這是讓她去堵槍口。
萬神一臉高冷,抖了抖翅膀,淡定地等著她回信。
柳雲眠覺得,去是不可能去的。
她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她一個胸無大志,躺平的鹹魚,去摻和那些能攪動朝廷風雲的大事?
她甚至回信,也不知道怎麼寫。
她能感受到安虎的焦急甚至絕望。
那種明明知道大廈將傾,卻徒勞無功地想要挽回的蒼白努力。
柳雲眠不知道陸辭究竟面對的是什麼,為什麼不能憤怒。
她什麼都不知道,光憑安虎含糊其辭的一封信,就巴巴跑到京城去?
她以什麼身份去?
她原本就該是個挖野菜的人設,去裝什麼大尾巴狼?
她一口氣能找到十個八個不去的理由,並且理直氣壯。
可是有時候,理智歸理智,情感歸情感。
她想到陸辭要面對那麼巨大的悲傷,倒不是想著去勸他放下,而是想給他一些安慰。
他實在,太可憐了。
他到底動了誰的蛋糕,為什麼會招來這樣喪心病狂的報復?
陸辭被逼瘋,毀天滅地,觀音奴怎麼辦?
觀音奴已經沒有了母親,如果再失去父親……
柳雲眠不敢往下想。
胖丫回來的時候,把蜜蜜和鐵蛋都帶了回來。
萬神已經飛出去了,所以幾人都沒有見到。
——屋裡太熱,不適合它。
蜜蜜和鐵蛋吃鍋子十分高興,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十分熱鬧。
水汽蒸騰,煙雲繚繞,鮮美的羊肉在沸水之中翻滾著,像一朵朵浮浮沉沉的花兒,香氣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胖丫見柳雲眠沒動筷子,只看著鍋發呆,便出口問道:「眠眠,想什麼呢!趕緊吃,一會兒肉就老了。」
「哦好。」
柳雲眠答應,夾了一筷子肉,卻放在碗裡,又發呆了。
胖丫實在忍無可忍,「眠眠,你到底咋了?怎麼這麼嚇人?在自己家,你還跳大神?」
柳雲眠:「……」
蜜蜜也有些擔心,「小姑姑,你是不是生病了?」
鐵蛋:「小姑姑才不會生病呢!小姑姑還會功夫,比,比牛犢子還壯實!」
柳雲眠:我謝謝你啊!
「沒事,吃飯。」柳雲眠握緊筷子,又撈了幾片肉,「我就是想起了觀音奴,他也愛吃鍋子。」
沒想到,這話說出來之後,其他幾個人覺得,到嘴的羊肉也不香了。
「觀音奴什麼時候回來?」蜜蜜問。
「他說回來的時候,要給我帶京城那裡好吃的和好玩的。」鐵蛋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含混不清地道。
「別說,我也怪想他的。」胖丫道,「等開春才能回來吧。現在這冰天雪地的,不好趕路。」
柳雲眠心情複雜,「趕緊趁熱吃,一會兒炭就該燒沒了。」
一下午,柳雲眠做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
她腦子裡,始終是觀音奴。
陸辭出事,觀音奴真的就沒人管了。
而且,這還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陸辭出事,連累了觀音奴怎麼辦?
晚上柳雲眠躺在炕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她覺得自己應該原封不動地把那封血書還回去,表明自己不參與。
但是從情感上,她做不到對觀音奴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她至今都記得,觀音奴第一次聽到這世界時候露出的驚喜。
那是她難以磨滅的記憶。
更別提,觀音奴多麼貼心。
哪怕在外面,別人給他一口好吃的,他都惦記著回來跟柳雲眠分享。
還有陸辭……
柳雲眠對他期待過的,沒期待過的,他都做了。
尤其是他帶走婚書,不肯連累自己這段,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又能無動於衷?
柳雲眠對於不能回應的感情,不會玩曖昧。
所以她之前面對陸辭的試探,毫不猶豫地表明態度,拉開距離。
但是別人對她的付出,不管出於什麼情感,她都不能理直氣壯地視作理所應當。
不是人家先喜歡了,她沒動心,就能無視別人的付出。
就算當朋友,她也不能對於朋友即將陷入的困境無動於衷。
柳雲眠幾乎一夜未眠,天都要亮了的時候才勉強睡了一會兒。
「眠眠,起床吃飯了,我把飯都做好了。」
胖丫端著熱水進來喊柳雲眠。
柳雲眠伸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睜開眼睛問道:「天亮了?」
「早就亮了。」胖丫道,「雪停了。」
她起來把外面的雪都掃了。
「胖丫,」柳雲眠擁著被子坐起來,一頭烏黑濃密的長髮柔順地垂在身側,讓她面容更加柔美,「我想去趟京城。」
「想去就去唄。啊?」胖丫大吃一驚,「你要去哪裡?」
她以為柳雲眠說要去趕集呢!
「去京城。」柳雲眠道。
「你瘋了!」胖丫道,「你去京城幹什麼?找陸辭啊?」
第125章 進京
「我想觀音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