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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該不會是重女輕男,想要女兒吧。
「那不一樣,我想要生兒子。」
柳雲眠:「……為什麼?」
她覺得,小白不該是重男輕女的人啊。
她們灩瀾山,是男女平權的典範啊。
可是小白卻說:「別人都有兒子,我希望二哥也有。」
她的相公,不應該輸給別人。
柳雲眠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
這恩愛秀的,狗糧管飽。
再說葵葵,今日初戰告捷之後,小心翼翼地把許路遙給她的玉佩收好。
——這塊玉佩,她日後還有用處。
她跟著楊氏一起回家。
楊氏和面擀麵條做菜,等楊恭回來吃飯,葵葵則坐在灶台前幫忙燒柴火。
火苗舔舐著黑乎乎的鍋底,映紅了她若有所思的臉。
「葵葵?」
葵葵聽見母親的喊聲,這才回神。
「想什麼呢?」楊氏嗔道,「讓你去街角,給你爹打一壺燒酒回來呢!」
「哦,好!」葵葵聞言起身,蹬蹬蹬地跑進屋裡,自己從裝錢的匣子裡,數出來二十個錢,包在帕子裡往外走。
第388章 葵葵的前世今生(一)
葵葵匆匆出門,然而剛出門就撞到了一堵肉牆上。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騰空而起,不由驚呼一聲:「爹——」
楊恭哈哈大笑,用胡茬去蹭她嬌嫩的小臉,「爹的小閨女要去哪兒?」
楊恭是真心疼愛葵葵。
雖然這不是他的種兒,但是是他看著長大的,和親生女兒也沒什麼區別。
葵葵驚訝於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句「爹」。
這種和父親的親昵,是她前世根本沒有過的。
一瞬間,她有些恍神,她到底是誰?是葵葵,還是前世辛辛苦苦為人謀劃,到頭來卻只能被人所害,下場悽慘的花野?
她是葵葵,她也是花野。
她姓花,因為沒了娘,後來親爹就給她娶了後娘。
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花野在家裡的日子可想而知,打豬草,洗衣裳,做飯,帶弟弟妹妹……稍有不慎,就被打罵。
但是花野並沒有因此就唯唯諾諾。
相反,她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
她很大了還沒有名字,繼母就惡毒地用「野丫頭」來稱呼她,甚至還會罵她「野種」。
花野大一些,就敢跟她頂嘴,「我娘才是先進門的,我要是野種,你生那一窩崽子,連野種都不是!」
她之所以敢和繼母唱對台戲,是因為自己有個性情潑辣的祖母。
倒不是祖母對她有多好,畢竟祖母重男輕女,對於她這種賠錢貨,向來沒有什麼好臉色。
但是祖母和繼母,都是掐尖要強的性格,兩人爭搶著拿捏花野那個綿軟無能,只會拿孩子撒氣的爹。
兩人斗得不可開交。
繼母如果對她太狠,那祖母就會找到宣洩情緒的出口,就會出來站在繼母房間門口罵她惡毒。
後來,嫁到城裡開鋪子的姑母,回家給了祖母和繼母各五兩銀子,把她給帶到城裡。
雖然沒有簽什麼契約,但是花野知道,她是被賣了。
不過她也不在乎,反正在哪裡都是幹活。
轉眼間,她在姑母家過了六年,長到了十四歲。
十四歲的姑娘,容貌平平,因為常年頂著大太陽,幫鋪子裡送貨而被曬得膚色也黑,像個假小子一般。
常常有相熟的主顧和她開玩笑,讓她收拾一下自己,免得嫁不出去。
花野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她其實就是故意的。
她如果不這樣,早就被繼母接回去嫁人了。
繼母當初就和姑母說過,等她十五以後就得回家嫁人。
繼母還指望靠她撈一筆彩禮錢。
而姑丈也滿肚子花花腸子,這兩年目光總往她身上瞥。
姑母明明知道,卻不管自己的相公,反而罵她。
花野不慌,她這幾年,靠自己偷偷攢了十幾兩銀子了,她打算明年就遠走高飛。
她對這些噁心的人,是真的沒有絲毫留戀。
花野能幹且能搞錢。
在精明小氣的姑母眼皮子底下攢下這筆「巨款」,她覺得自己簡直太厲害了。
這些銀子,來自送貨時候主顧的打賞,來自她去送貨時候,路途遠的時候,她能順手帶點東西,去另一頭賣。
比如,她就發現,碼頭那邊很多客船,只是匆匆停留,並不下船,或者就在碼頭一帶活動。
碼頭那邊賣東西就比其他地方貴。
花野每次要經過碼頭,就買一籃子炊餅、鹹鴨蛋,拿過去倒手,一次就能賺幾十個錢。
甚至還有一次,一位闊綽的大爺,直接打賞了她一塊碎銀子,足有一兩多。
那天,花野晚上做夢都是笑醒的。
她像一隻小老鼠,把自己能找到的所有錢,哪怕一文錢也不嫌少,都藏到自己窩裡。
她也不怕將來無依無靠。
她會做飯,會做生意,還有一身力氣,離開這裡,只會變得更好。
她還有一個走南闖北的夢想,想跟個商隊,到處看看。
總之,她再攢一年的錢,然後就離開。
她給自己設置了二十兩銀子的小目標。
沒想到,某日,姑母讓她換一身乾淨的衣裳,然後好一頓警告她,讓她一定要低眉順眼,規規矩矩,否則會被貴人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