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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識字就夠了。
他就不敢說,讀書有什麼用啊。
爹讀了那麼多書,不還是個養活不起家裡人的窮秀才?
還得靠二姐。
人啊,最重要的是賺錢。
「那就讓鐵蛋進學堂吧。」柳秀才道。
張氏驚訝,但是沒敢開口,偷偷拉了拉柳明仁的袖子。
讀書自然是極好的,但是鐵蛋是不是太小了?
那不是糟蹋東西嗎?
「去吧。」柳明仁道,「讀書才能有好前程。我看著鐵蛋隨他二姑,是個聰明的。」
張氏聽了這話覺得很高興。
要是從前誰敢這麼說,她非把人的嘴撕爛不可。
但是現在她越看柳雲眠越順眼。
最後,全家人就這般定下。
柳雲杏在家裡倒是沒說什麼,但是和柳雲眠說了自己的猜測。
「我猜二弟,是受了刺激。」
「啊?」柳雲眠正在給觀音奴扎辮子,聞言手一抖,怕薅疼他,忙摸摸他的小腦袋。
觀音奴對她笑,笑得人心都軟了。
傻孩子。
柳雲眠決定儘快給他做微創手術植入人工耳蝸,所以他這頭髮留不了幾日了。
這不是什麼大手術,也沒有多少技術難度,就是手術中要進行測試,要他配合測試耳蝸是否放置到了正確的位置。
所以這幾日,柳雲眠儘可能多帶他,和他建立起親密度,以便於他更好配合。
「二哥受什麼刺激了?」她八卦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因為前幾日定親的嬌娥。」柳雲杏道。
她猜測,柳明義和嬌娥是彼此喜歡的,也私下定了終身。
可是後來柳雲眠花銀子買了陸辭,嬌娥可能因此心灰意冷,和隔壁村一個年輕的秀才定了親。
柳雲眠:「……」
原來是她的鍋。
柳雲杏卻不這麼覺得,她覺得是嬌娥應該再等等的。
然而不管說什麼,現在木已成舟,都沒有辦法了。
柳明義想讀書,大概是想爭口氣?
「我覺得如果他能就此好好讀書,那也值得了。」柳雲杏道,「我給他縫個書袋。」
「嗯,那我送二哥一套文房四寶。」
過去的事情,無論怎麼懊悔都改變不了。
以後柳明義娶媳婦的時候,柳雲眠表示自己一定要多出些銀子。
「就你財大氣粗。」柳雲杏道,「那成了親之後,不得先顧著自己小家?別像我……咱們家裡,也不是從前那般了,那不用總操心。」
家裡現在越來越好了,這一切都是托妹妹的福。
然而柳雲杏卻不想妹妹繼續付出。
那些忐忑心虛補貼娘家的日子,她經歷過就已經足夠。
「姐,你還想回徐家嗎?」柳雲眠試探著問道。
柳雲杏搖頭:「不。」
徐光良那個人不壞,但是耳根子軟,而且懼怕他親娘,毫無主見。
她也曾想跟他好好過一輩子。
她在徐家當牛做馬,做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飯,忍受婆婆刁難,無非因為拿了徐家的錢,也曾因為徐光良對她的好而動過心。
然而終究……
他選擇自欺欺人,選擇和他娘站在一起欺負自己。
從前多少情份,也在他動手的那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但是柳雲杏不說前夫壞話。
「咱們和徐家就算兩清了。」她說,「希望他以後過得好。我在娘家,也挺好的。」
柳雲眠見她不想多談,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晚上,柳雲眠和陸辭提起,要幫觀音奴治耳朵。
「娘子,你真的確定了可以?」
「八九不離十。」
「那……便試試吧。需要我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之中仿佛帶著深深的喟嘆。
「你什麼都不要做,不要影響我,不要質疑我就足夠了。」柳雲眠道。
「好。」
「明天,你帶著所有人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我。」
「好。」
「尤其……看好翠微。」
翠微一直陪在觀音奴身邊,護著他像護著自己的崽子一般,恐怕不放心,會進來查看。
「娘子放心,她不敢。」陸辭篤定地道。
「一定是,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不許任何人接近。」柳雲眠道,「我不喊人,不許人進來。」
回頭有人看到她對觀音奴動刀動骨鑽,怕是要進來劈死她。
「麻煩娘子了。」陸辭道,「我現在去看看觀音奴。」
「去吧。」
對陸辭來說,今夜可能不亞於生離死別。
他不知道自己的本事,並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
很快,隔壁想起了爭論聲。
大概是陸辭跟翠微說了,後者提出了反對意見,
但是那邊又很快安靜了下來。
顯然,翠微反對無效。
柳雲眠沒有再聽,打了個哈欠,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她得休息好,才能有最好的狀態。
陸辭回來,想聽她說夢話,但是柳雲眠一晚上都沒有吐露一個字。
天亮之後,柳雲眠看著翠微看向自己的一臉請求,只當沒看到。
說什麼都沒用。
看GG,不如看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