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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誰又是傻子?
村里人都在私下偷偷指責董清雲。
如果不是她出來橫插一槓子,柳家說不定還能繼續收也藥材呢!
現在倒好,大家的財路都斷了。
董清雲真是攪屎棍。
一時之間,她從前有的沒的惡行八卦,都被村里人又重新翻了出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里正多少也聽到風聲,又因為折價好容易把藥材賣出去,虧了好多銀子,所以他十分上火。
他把怒火發到董清雲身上,責令她不許出門,又說過了年,就得找人家把她嫁出去,不讓她在娘家亂來,禍害娘家。
董清雲從小被慣壞了,什麼時候聽到過這樣的重話?
她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說親爹都嫌棄她云云,把董家鬧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村里人不知道跟著看了多少熱鬧。
柳雲眠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局面,表示十分滿意。
看過熱鬧,她就開始忙正事了。
她沒有把所有藥材都賣給空間藥房。
她早就挑選出來需要的藥材,開始炮製成藥。
今年冬天格外冷,到時候估計需要大量的風寒藥。
炮製藥材工序繁瑣,費事費力,所以現在就得準備起來。
因為是冬天,出門的人都少了,路邊茶水攤更沒什麼生意。
所以柳雲杏收了攤,來幫柳雲眠的忙。
陸辭不在,她乾脆住在柳雲眠這裡,比住在娘家,還是更舒服些。
柳雲杏勤快能幹,自己就包攬了家務;胖丫做些取水劈柴的粗活。
柳雲眠專心炮製藥材,其他事情自有兩人打理得井井有條。
屋外風雪交加,屋裡卻暖意融融。
火炕燒得滾熱,炕頭幾乎都不能坐人;地上還放著火盆,上面架著特意定製的鐵架子,烤著香噴噴的紅薯、板栗,包子在自己的窩裡烤著火……
柳雲杏和月兒做針線活,蜜蜜也有樣學樣。
柳雲眠隔著炕桌坐在對面,搓著藥丸子,不時側頭看看鐵蛋寫大字。
她屋裡暖和,兩個孩子白天都願意來。
柳厚現在中了舉人,地位不一般,村里不少婦人,都上門去找高氏閒聊。
張氏也高興,畢竟家裡地位不一樣了;不像之前,村里人見到他們家的人都繞著走,怕他們借錢。
所以她也不怎麼來柳雲眠這裡。
她還得在家揚眉吐氣呢。
「姐,你和李哲的事情怎麼定的?」柳雲眠看著低頭嫻靜做女紅的姐姐,笑眯眯地問道。
柳雲杏回娘家之後,氣色越來越好,一改之前面黃肌瘦的樣子,肌膚白裡透紅;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溫柔起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苦大仇深,暴躁生氣?
柳雲杏聞言臉紅,啐了她一口道:「就愛管閒事。」
「我姐姐姐夫的事情,可不是閒事。」
「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別瞎說。」
「還沒一撇?哎呦,我得去告訴李哲,你出爾反爾了。」
「哪個出爾反爾了?」柳雲杏急了。
連蜜蜜都看著她吃吃地笑,「大姑姑害羞了。」
柳雲眠哈哈大笑起來。
胖丫道:「你要跟著別人,我肯定勸你別找那些操心玩意兒了。但是我哲哥,真的好。」
柳雲杏低聲道:「我曉得的。」
她現在已經接受了,就等著明年成親。
柳雲眠笑道:「果然成了吧!嘿嘿。」
烈女怕纏郎,更何況,深情如斯的李哲,是瀕臨滅絕的珍惜保護動物。
不珍惜,會被大家罵的。
「我就是有點好奇,」柳雲眠眨巴眨巴眼睛,「姐姐之前還一直鑽牛角尖,一直說你自己不配,非讓他去找更好的,後來怎麼開竅的?」
柳雲杏道:「因為他跟我說,配不配,別人說了都不算,他說了才算。」
「就因為這句話?」
如果柳雲眠沒記錯的話,之前類似的話,李哲可沒少說。
「不止。」
「那我們還不能聽?」柳雲眠促狹道。
「別胡說。」柳雲杏嬌嗔道,「是徐光良又定親了。」
啊?
徐光良竟然還能定親?
果然男人只要有點臭錢,就有很多女人前仆後繼往上撲。
徐光良定親之後倒是沒什麼動靜,但是他母親卻跑到柳雲眠面前來炫耀。
「她炫耀什麼?」
死老太婆!
柳雲眠現在提起她還咬牙切齒的。
「說他兒子還能找個黃花大閨女,我卻沒人要。」
柳雲眠聽得拳頭都硬了。
這老太婆,真是該死!
老天爺怎麼那麼不開眼,把她趕緊收走,淨化一下人間空氣。
「我沒搭理她。」柳雲杏道,「但是後來我就想明白了。」
「嗯?」
「我憑什麼要過得悽慘?犯錯的人能活得耀武揚威,我為什麼要自苦?」
「我沒有對不起徐光良,現在都和離了,為什麼不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我過得不好,只能讓家人擔心,讓李哲難過,讓他們看笑話。」
「我偏不。」
「我之前想不通,怕人說閒話。那天忽然想通了,說閒話的人,是唯恐我過得好,我為什麼要如他們的願?我偏就要過得好,讓他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