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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夫摸了摸花白的鬍子,沒好氣地道:「沒看我這裡忙著嗎?你要是實在不行,回去貼符紙去!」
什麼天靈靈地靈靈,我家有個夜哭郎。
路過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反正王老闆有錢,花錢請人念唄。
王老闆急得拍大腿:「早就貼了,不好用才來找你啊!」
柳雲眠進去道:「這位老闆,你的符紙一定有問題,所以才不好用的。」
她大膽猜測,王老闆的孩子,很可能是腸脹氣。
所以她想去試試。
王老闆打量了她一番,尤其當他目光落在她臉上的傷疤上時,就有種「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的敬畏。
「這位……仙姑,如何稱呼?」
柳雲眠差點沒忍住笑場。
卑微的老父親,什麼話都信。
這裡人稱呼神婆是仙姑,沒想到她回到古代,一下成了仙女。
雖然是老仙女。
陸辭默默別過頭去。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柳雲眠,這是對他智商的非禮。
柳雲眠笑眯眯地道:「好說,我娘家姓柳。咱們還是出去借一步說話。」
「好好好。」王老闆道。
這時候,安大夫涼涼地道:「花三五個錢也就當積德行善了,有些人不要被人當傻子。」
王老闆和他熟識,又拿他沒辦法,氣呼呼地道:「誰能給我兒治病,我給誰錢!」
可是等出去後,他又拿出商人精明的一面,一邊客氣一邊警惕談判。
「柳夫人,不見到成效,我不能給錢。」
「那是自然。」柳雲眠胸有成竹地道,「先帶我去看看?」
「來,這邊請!」
王老闆見陸辭也跟了上來,不由問柳雲眠:「這位是?」
「我相公。」
「您相公的腿……」王老闆臉上有些遲疑之色。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瘸子有點瘮人,不敢和他說話。
柳雲眠面不改色地道:「我泄露天機太多,老天懲罰我;他心疼我,替我擋災呢!」
陸辭:「……」
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的話了,她撒謊的時候,比說真話的樣子還真。
王老闆將信將疑。
到了王老闆家裡的時候,他的心肝肉正在夫人懷裡哇哇大哭。
王夫人對柳雲眠還有些疑慮。
柳雲眠笑著道:「夫人,您就在眼前,難道還擔心我給孩子看壞了?最多就是沒有效果而已。但是萬一好用呢?」
王夫人這才把兒子放到床上。
柳雲眠上前,給孩子檢查了一番,心裡就有數了。
應該就是腸脹氣。
「仙姑,可有什麼法子?」王老闆急不可耐地問道。
柳雲眠一本正經地道:「其實要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你家祖宗呢,盼著你生兒子盼了太久,所以著急來親近孩子,把他嚇到了。」
「那怎麼辦?」
柳雲眠故作高深,嘆氣道:「天機不可泄露。你看我相公的腿……」
王老闆識趣,立刻取出十兩銀子的銀錠子放到桌上。
「仙姑,只要您能幫上忙……」
柳雲眠裝模作樣地掐著手指算,道:「感覺,划不來,划不來。」
「那,」王老闆咬咬牙,「二十兩!」
「那我就再讓相公受點罪吧。」柳雲眠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陸辭:這個女人,不去唱戲真是浪費了。
敢情她在周家,學的是唱戲?
不過他只用負責做出低眉順眼的模樣就行,幾天下來,他似乎已經得心應手。
王夫人很生氣,剛要斥責柳雲眠騙錢,就被王老闆捂住嘴。
「試試,不好用不給錢。」
她這才安靜下來。
柳雲眠上前,握住孩子的兩隻小腳往肚子上蜷,然後往後拉,嘴裡念念有詞道:「走,走,趕緊走!別嚇壞孩子!」
如此循環往復約莫十幾次,孩子竟然神奇的不哭了。
王老闆和夫人都愣住了。
陸辭也愣住了。
「踢,繼續踢!」柳雲眠又握住孩子左腳往右腹輕壓,然後拉回去。
片刻之後,孩子「噗噗」放屁。
「這是怎麼回事?放屁了?」王老闆問。
「俗氣了,俗氣了。這是孩子被喚醒了自我意識,在對抗親近他的老祖宗們!」
陸辭嘴角抽抽著。
放屁熏走祖宗?
她可真敢信口開河。
但是無論如何,孩子就是不哭不鬧,很快睡著了。
柳雲眠順利拿到了二十兩銀子。
不過王老闆也有心眼,要了她的家庭住址,也是在聽說她爹是個秀才,並且差人去打聽,確實有這柳秀才之後才給的銀子。
無論如何,柳雲眠窮人乍富,整個人都膨脹了!
二十兩銀子啊!
其實也就相當於兩萬塊錢,但是這裡人均收入一年大概不會超過五千,所以這真是一筆巨款。
還是有錢父母的錢好賺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有花任何本錢,一文錢都沒花!
雖然冤大頭少見,但是遇到一個就可以吃很久。
這下大哥可以把大嫂接回家了!
「走,陸辭,我請你吃肉包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