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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定然也是希望姐姐好的,可是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眠眠,我想回京,我想去看看姐姐。」他說。
柳雲眠能感受到他的激動,「朝廷允許嗎?」
陸辭搖頭。
他走不了。
如果白臨不來,或許他渾水摸魚,在韓平川的幫助下能偷偷摸摸回去一趟。
可是現在白臨要來,自己不在,該如何解釋?
然而他又實在擔心姐姐,所以心緒難平。
「眠眠,你能幫我一起想想辦法嗎?」陸辭是真的黔驢技窮。
姐姐的事情,讓他開始對自己的判斷動搖起來;血脈羈絆,讓他幾乎無法理智思考。
他開始認真反思,他到底,了解姐姐多少?
柳雲眠何嘗見過他這般六神無主的焦灼狀態,只能擁著被子坐起身來,「來,說吧,我聽著。」
「當初我家遭到劫難的時候,父親沒了,母親追隨父親而去。本來母親想帶著姐姐一起去,可是姐姐不肯。」
柳雲眠說不出責備的話。
因為這世道,對女子來說就是艱難。
活著要受到的折辱,比乾乾淨淨的死,真的多有不及。
「姐姐被充入掖庭為奴。」陸辭道,「我則被流放為奴,可是我沒去。因為姐姐得遇貴人……」
姐姐傾盡全力保住了陸辭,把他送到山上習武。
那一年,陸辭不過七歲,也就是蜜蜜這麼大而已。
陸辭在山上待了五年,邊關戰亂起,他虛報了年齡入伍。
雖然也是從底層一點點爬起來,但是貴人的提攜,也一直沒有斷過。
後來陸辭一步步地光耀門楣,終於成為了鎮通侯。
那貴人,對他們姐弟有大恩,陸辭也把他當成親大哥一樣看待。
柳雲眠忍不住想,難道陸辭的姐姐,對對方只有感激,沒有愛情,心中另有其人?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陸辭現在就想問問姐姐,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你寫信,到不了姐姐手裡?這是那貴人的信?」
陸辭點頭。
因為知道兩人之間可能存在很大問題,所以現在他不能直接說。
可是,不把話挑明,又怎麼知道真相?
陸辭真的犯了難。
柳雲眠說實話,也沒什麼好主意。
這件事情,還是當面鑼對面鼓說清楚比較好。
而且陸辭和姐姐兩人感情很深,有些話,如果非要說給一個人聽,那姐姐選擇的傾訴對象一定是陸辭。
通過陸辭的講述,柳雲眠現在比較確定,避子藥是陸辭姐姐主動吃的。
「我覺得,你還是想辦法回去一趟。」柳雲眠道,「我先開個方子,沖一下避子藥的成分。」
「那姐姐,要不要緊?」
「要不要緊,她都吃了好多年了。」柳雲眠嘆氣,「不差這一個月兩個月。等著先應付過去眼前的事情,你再想辦法離開。」
「好。」陸辭點頭。
柳雲眠當即披衣起身,下去斟酌著開了藥方。
陸辭卻想到了什麼。
冷香丸!
姐姐現在的處境,怎麼會得到避子藥?
陸辭想起的是她一直帶在身邊的藥匣子,那還是那個人,在最難的時候幫她抱在懷裡的。
陸辭心如刀絞。
他的親姐姐,和他看成親人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除了藥方,陸辭寫信,措辭嚴厲地告知他們,一定要停掉冷香丸!
姐姐那麼聰明的人,應該知道自己明白了。
她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
再想到她平時的一些反常,陸辭非常肯定,這中間一定有事。
怪不得,這封信拖了這麼久……
姐姐是不是故意拖延的?
陸辭往鐵管里插信的時候,手都還是抖的。
柳雲眠嘆了口氣,幫他弄好,又道:「讓萬神歇歇再走,咱們也再想想,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第105章 暴富的婆子
「好。」陸辭答應,非常慶幸和感激,現在身邊有柳雲眠在。
女人的心思,他真的猜不透。
柳雲眠其實很困了,但是看著陸辭那樣,也不好意思睡,靠在牆邊打著盹兒。
還是陸辭讓她先睡,她才躺下睡著。
但是柳雲眠睡得也不安心。
她做夢夢見的都是這件事情。
半夜醒來的時候,陸辭在書桌前寫寫又畫畫,可能是在補充什麼。
第二天一早,他又騎馬進了城,說是去找韓平川。
他一直到傍晚才回來,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自持。
柳雲眠沒敢再問。
因為她覺得,沒有什很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就不要再提這種難受的事情了。
因為柳秀才中舉,柳家熱鬧了十幾天。
然後,柳雲眠回娘家的時候,就發現家裡的伙食,又變差了。
這咋回事啊!
怎麼還能開倒車?現在都是舉人老爺了,不要排面的嗎?
柳雲眠偷偷問張氏。
張氏道:「娘說了,地里秋收都完了,眼看要入冬,都在家裡貓冬,沒什麼事,就少吃點,吃點稀的就行。」
誰家都是這麼過的,張氏沒什麼抱怨。
而且她兩個孩子都跟著柳雲眠吃飯,有肉有蛋有奶,身條抽得都飛快,她心裡高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