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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徐家當牛做馬,卑微地換一點銀子回去給親娘治病。
她曾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現在短短七年,卻被磋磨得像三十多歲。
而她卻口口聲聲說,自己在徐家享福。
柳雲杏聽了這話,淚如雨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成了親的妹妹,終於懂事了。
「沒有,」她別過臉去,「你別胡說。我嫁進徐家是享福的……」
「這福氣,不要也罷。」
柳雲眠道,「姐姐,信我一次。走,還是不走?」
「走!」柳雲杏猶豫許久,終於做了決定。
她大聲地道,「我早就受夠了!銀子你收著,姐不要,這是徐家欠我的!」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徐老夫人勃然大怒,破口大罵。
「你讓人把徐光良找來,咱們當面把話說清楚。」柳雲杏咬著嘴唇道。
她緊緊挽住妹妹的胳膊,好像從中能獲取許多力量。
妹妹變了,她信!
「來人,去把少爺給我請來!」
「不用請了,」陸辭開口,「他已經在外面很久了。」
話音落下,外面傳來「哎呦」一聲,正是徐光良的聲音。
柳雲眠心有所感,看向陸辭的右手。
陸辭笑著看向她,目光灼灼,心照不宣。
柳雲眠心說,這廝在自己面前,好像也沒有從前那麼會裝了。
「光良,你進來,你休了她,現在就休了!」徐老夫人怒道。
徐光良卻不敢抬頭看柳雲杏,低聲道,「娘,算了吧。這不是拿了銀子回來嗎?算了算了……雲杏,你快給娘道個歉……」
柳雲杏盯著柱子不看他,「你放心,一日夫妻百日恩。徐光良,我就問你一句話,我欠不欠你的?」
「都是夫妻,你說這個做什麼?」徐光良道。
「你的意思是不欠了,對吧。」柳雲杏道,「那就好,你娘讓你寫休書,我也正有此意。你寫吧,我等著,按了手印,我就跟著我爹,我兄弟和我妹妹回家。」
從此恩斷義絕,再無來往。
這樣的生活,早就要把她逼瘋。
如果不是惦記著家裡人,她早就受不了了。
妹妹拿回來了銀子,像變了個人一樣……
徐光良卻磨磨蹭蹭不肯寫。
柳雲眠真想提拳揍他一頓。
有感情,你好好待人;沒有感情,早點放手。
家暴還黏黏糊糊,這也算個男人?
「徐光良,我就一句話,你信我,也別逼我。逼急了,我什麼都能做出來。」柳雲杏淡淡道,眼神疲憊。
「寫,寫,我寫!」
柳雲眠見徐光良認慫,心裡非常好奇。
姐姐到底,握著徐光良什麼把柄,讓他這麼快就屈服?
徐老夫人,始終認為柳雲杏在虛張聲勢,還一疊聲地道:「寫,這就寫,看她走不走!」
休書到手,柳雲杏絲毫沒有多留,東西都沒有收拾,只死死捏著那二十兩銀子,直接跟著家人走了。
留下徐家人,面面相覷。
「走得好,再也不用回來!」徐老夫人最後這樣說。
可是柳家人,已經沒人在乎了。
徐光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妻子決絕離開的背影,像傻了一樣……
柳家眾人回到家,張氏破天荒地炒了兩個帶肉的菜。
她還想殺雞,卻被柳雲杏阻止,這才作罷。
柳雲杏跟著高氏進了房間。
她有一肚子話想問親娘。
比如妹妹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之前家裡要拿二十兩銀子給妹妹沖喜的時候,她是反對的。
她覺得柳雲眠無藥可救,活著也是家裡的累贅。
不是她心硬——那是自己帶大的妹妹,不可能沒感情,只是柳雲眠太讓人寒心。
沒想到,到這時候,妹妹竟然願意護著自己。
不過高氏顯然更關心她在徐家的事情。
不過柳雲杏不說,她只說,因為納了姨娘,她不痛快,所以早就想和離。
挨打也是因為兩口子吵架。
對於自己受過的委屈,她隻字未提,只怕母親難過。
「說來也奇怪,你妹妹,好像真是沖喜之後就好起來了,跟換了個人一樣……」
母女倆說了半天的話,不約而同地把柳雲眠的「轉性」,歸功於陸辭。
「相公,今日多虧了你。」另一邊,柳雲眠給陸辭灌迷魂湯。
其實,也算情真意切。
她回來的路上就仔細復盤了這件事情,陸辭雖然沒怎麼說話,但是他拿出了銀子,他把徐光良給「打」了出來……每一步都很關鍵。
陸辭虛情假意道:「娘子和姐姐,姐妹情深,令人動容。」
商業互吹,這氣氛很好。
柳雲眠不動聲色地道:「相公身上還有功夫?」
「雕蟲小技,不及娘子眼通陰陽的本事。」
臥槽,被反過來試探了?
柳雲眠道,「相公是侯府的重要人物,肯定胸懷壯志,在柳家,委屈你了。」
「落魄的時候,承蒙娘子不棄,是委屈娘子了。」
柳雲眠快被這對話模式噁心吐了。
她見過他的狠辣,再聽他這麼說話,真的受不了。
大佬入戲太深,她自愧不如。